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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5-苏氏演义-唐-苏鹗

苏氏演义 唐 苏鹗 提要 卷上 卷下   提要   《苏氏演义》二卷,唐苏鹗撰。鹗字德祥,武功人。宰相颋之族也。光启中登进士第。仕履无考。尝撰《杜阳杂编》,世有传本。此书久佚,今始据《永乐大典》所引裒辑成编。杂编特小说家言,此书则於典制名物具有考证。书中所言,与世传魏崔豹《古今注》、马缟《中华古今注》多相出入,已考证於《古今注》条下。然非《永乐大典》幸而仅存,则豹书之伪犹可考见,缟书之剿袭竟无由证明。此固宜亟为表章,以明真赝。况今所存诸条为二书所未刺取者,尚居强半。训诂典核,皆资博识。陈振孙《书录解题》称其考究书传,订正名物,辨证讹谬,可与李涪《刊误》、李济翁《资暇集》、邱光庭《兼明书》并驱,良非溢美,尤不可不特录存之,以备参稽也。原书十卷。今掇拾放佚,所得仅此。古书亡失,愈远愈稀,片羽吉光,弥足珍贵。是固不以多寡论矣。     风者,告也,号也。《河图记》曰:“风者,天地之使,乃告号令耳。”凡风动则虫生,故风字从虫。   雪者,脱也,如物之雪脱。又曰:屑也。《释名》曰:“绥也。水下遇寒,而绥绥然下也。”   尧禅位于舜,舜复禅位于禹,经史称其圣德。《汲冢竹书》乃云:尧禅位后为舜王之,而相州汤阴县遂有尧城。舜禅位后为禹王之。任昉云:“朝歌有狱基,为禹置虞舜之宫。”刘子玄引《竹书》以为摭实,非也。夫尧、舜、夏禹,圣人也,以禅代为盛德,后圣仰而效之。凡善恶必书,谓之良史。汤、武王,圣人也。汤放桀于南巢,武王伐纣,伯夷、叔齐不食周粟,而经史不为之讳,则岂独讳舜、禹之事而反褒之乎?知小说者之为滥矣。盖尧之耄,舜功之高,舜之耄,禹功之高,耄者必怠于政事,功高者人心之所归。圣人知进退存亡之道,将以副天下人之心,不得不禅其位也。后儒意以为篡夺而取禅代之名,如曹孟德、司马仲达之流,则不然也。既退之后,无视事,无听政,必处数十亩之宫、数雉之城,以兵卫护之,将奉其旧君也。而后人睹其余址,不以为圣人避燥湿居退休之所,遂谓之尧城舜宫。若舜为禹王,又安得南巡乎?《述异记》云:“会稽山有虞舜巡狩台,下有望陵祠。帝舜南巡,葬于九疑山,民思之,立祠。”又云:“湘水去岸三十里,有相思宫、望帝台。昔舜南巡狩而没,葬于苍梧之野。尧二女娥皇、女英追之不及,相与恸哭,泪下沾竹,悉成斑文。”又“禹迁舜于苍梧”,皆非稽古之谈。若有迁徙之事,必有鸩毒之患,则安得终于寿考?   《春秋》、《左传》载豢龙氏事,至今曹州定陶城东北三十里,尚有豢龙氏池,其村亦有土基。古老传云:豢龙池者,饮马池也;枥者,槽枥也。即今以内厩为飞龙,乃豢龙之义也。   历山有六:一河中,二齐州,三冀州,四濮州雷泽,又其二不闻。又云:畊之与渔,宜皆在雷泽。《史记注》云:“历山在河东雷泽,今属济阴。”然则舜之耕不在此,明矣。《演义》云:“历山其二不闻”,岂此山乃其一耶?梁江文通《题历山诗》云:“愁生白露日,思起秋风年。落叶下楚水,别鹤噪吴田。嶂气阴不极,日色亏半天。酒至情萧瑟,凭尊还悯然。”文通会稽永兴人,所题乃此山也。(按此条自《史记注》以下系施宿《会稽志》中语,《永乐大典》联属于《苏氏演义》之后,殊为舛误。今《演义》原本别无可考,姑仍其旧)   《史记》云“禹娶于涂山氏”,今涂山有四:一者会稽,二者渝州,即巴南旧江州是也,亦置禹庙于其间。三者濠州,亦置禹庙。郦道元《水经》云:“周穆古庙误为涂山禹庙”,《左传注》云:“涂山在寿春东北”,即此是也,其山有鲧、禹、启三庙,又有五诸侯城。四者《文字音义》云:“塗山古之国名,夏禹娶之,今宣州当涂县也。”此塗山既为古侯国,禹娶之,则宜矣。据禹之踪迹所在,会稽最多。昔禹会涂山,执玉帛者万国,防风氏后至,禹诛之。其身长三丈,其后得骨节而专车,言满一车也。《述异记》云:“至今南中有防风氏,人皆长大。越俗祭防风神,奏防风古乐,截竹长三尺吹之,音如狗嗥,三人被发于庭。”(按此下语气未完,恐有割裂)   《晋地里志》云:“蒲坂有雷首山,伯夷、叔齐所居,故曰首阳山。”又陇西地名首阳,东有鸟鼠山,亦谓之首阳山。又杜预云:“登邢山,山上有冢,制作甚俭,云郑大夫祭仲冢,或云子产冢,东向新郑城。”又言“洛阳之东首阳山之南有小山,西瞻宫阙,北望夷齐,因以洛水圆石为墓,象邢山之葬焉。”杜元凯、阮嗣宗博学君子,固不应以误名首阳耳。魏文帝陵于首阳,即此是也。《论语注》以蒲坂者为是,恐亦误也。今洛阳石桥店东十里,已来大道之北,当高山,山巅有一冢,乃杜预冢也。首阳北望,正与河阳城相对,北去河阳二十余里。   今濮州有偃朱城,一云丹朱城,学者又云舜偃塞丹朱之所,遂谓之偃朱城,误也。盖舜禅位之后,筑城以为丹朱偃息、汤沐之地,实非偃塞之义。刘子玄又引《竹书》云:“舜篡尧位,立丹朱城,俄又夺之。”皆非也。丹朱之有城,如周封禄父、微子之义,盖为二王之后也。   媪陵,媪者,妇人之美称。媪陵在汴州陈留县东北,即汉高祖母陵也。高祖之祖曰丰公,其妻梦赤鸟若龙戏,已而生太上皇,名执嘉。执嘉媪,是为昭灵后,名含始。游洛阳池,有玉鸡衔赤珠出,刻曰“玉英”,天以此命含始吞之。后又梦与神遇,遂生高祖。丰公媪及太公媪,传纪俱未见其姓,时俗不识“媪”字,误为温婆陵。其陵之东有昏城焉,古老相传其城非人工所筑,乃因鬼功而成,谓之昏城。又有蛟龙村附于昏城,即可验降龙之地也。且汉祖称唐尧之后,刘累之子孙,自秦徙魏,自魏徙梁,自梁徙丰。陈留,乃大梁也,即媪遇赤龙于昏城,岂非居梁之时、游洛之日而过此耶?其后昭灵崩,复葬于梁,可验降龙之地。又云媪乃梁之人,高祖生于丰,长于沛,太上皇本东西南北人也。今丰县有龙雾桥,丰人又谓媪遇龙之所,即未必然也。今丰县有汉祖庙,云本汉祖降生之宅,其庙最灵,邑人乃敬事之。郦道元《水经》云:“媪遇战而亡,其后招魂葬之,有赤龙于水沐浴其身,而后入于椁内。”道元云“昏城者,秦始皇东游至此,值昏雾不散,迷失道路,遂谓之昏城”,乃误说也。其东北接故济阳县,后汉世祖父为济阳令,生世祖,其年嘉禾合穟,故名之为秀。媪既遇龙于昏城而生高祖,秀复生济阳地,土之灵若是耶?   《陈留图经》云:“汉封张良为留侯,陈留是也,今县遂置留侯庙。”此乃误耳。汉祖与功臣起丰、沛间,所封多不忘于旧地。即今滕县东有留侯庙,是旧留地封子房之处。《汉纪》云:“高祖遇张良于留”,即是此也。   紫塞。秦筑长城,土色皆紫,汉塞亦然,故称紫塞焉。丹徼。南方土色赤,故称丹徼,为南方之极也。塞者,塞也,所以拥塞边境也,徼者,绕也,所以绕遮边境,使不得侵中国也。(按此条又见《古今注》)   今长安城北,故汉城中咸宜宫前有石麟。大中八年宣宗游于北城,睹石麟臆前有八分书字,遣近臣摹之,曰:“大夏真兴二年阳平公造。”石麟时俗呼为石马,大误也。阳平公,赫连勃勃之子。宋高祖破姚泓,遣其子义真留守于长安,而后复为勃勃破之,遂以阳平公镇其地,咸宜宫亦汉制也。   沈酿者,郑弘为灵帝文乡啬夫,行官入京洛。未至,宿一埭,埭名沈酿。于埭逢故旧友人,四顾荒郊,村落绝远,酤酒无处,情抱不伸。乃以钱投水中,劝酬饮,尽多酣畅,皆得大醉,因便名为沈酿川,明旦分首而去。弘仕至尚书。   省者,省也,谓省察天下簿书之所。蔡邕《独断》:“省者,本号禁中,言门户有职不得入也。汉孝元皇后父大司马平阳侯名禁,因是避之,改为省中。”   县者,县也,谓悬赋税、户口、法令以示于下民。大篆县字从■(音枭)从系者,断罪人之首倒悬谓之枭,即是古文■(音首)字倒书也。上三短画象人之发,下象头面之形。今人多用此■〈自上米下〉字,系字上一古文爪(测绞反),下字从于系。爪者,手也,又从于系,皆从悬系之貌。古文悬字无从心者,后隶文始相传用。   坊者,方也,言人所在里为方。方者,正也。曲者,诘曲也。古匚文(音方)■(音曲)字象方物、曲物之形。又曰:方,类也。《易》曰:“方以类聚,居者必求其类。”夫以药术为方者,亦以同类之物,成乎方也。今方字从土,盖隶文,欲强别白,遂不惜于文繁耳,篆文方字尚如此作。   《周礼》云:“二十五家为社,各树其土所宜木。”今村墅间多以大树为社树,盖此始也。   寺者,司也,官有所司存。《释名》曰:“寺者,嗣也,谓官曹相嗣绩其中,”非也。许慎云:“篆文■(音字)字从■又从寸,言寺者掌法度之所。又者手之象,谓如手持尺寸,以度其典章耳。”佛寺为寺,亦佛祠也。祠者,祀也,祭祀之义也。   观者,楼观也。又曰:“观(平声),可以于其上望焉。亦曰:观者,谓屋宇之壮观。古每门树两观于其前,所以标表宫门也。阙者,缺也,门观也。出于门两旁,中间有道,遂谓之阙。盖门观者阙于中间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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