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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素臣大笑道:“二郎神是《封神演义》上的,一发连影都没有了!

”素臣大笑道:“二郎神是《封神演义》上的,一发连影都没有了!”却值拿晚饭上来,大家吃饭,便把这话搁过。 初七日一早,飞熊送出两副铺盖,三百两银子,治酒与素臣钱行。素臣看那铺盖,一副是锦,一副是绸;看那银子,是五十两二封,共是六封。因向飞熊道:“你看我这算命行头,怎用得如此铺盖?可把你自己那一副茧绸的送我。锦囊自有被褥,这绸的他也不用的。至于盘缠,我随路测字起课,尽够日用;不好虚你念儿,我留下一封,别的快收了进去。”飞熊见说得有理。收了铺盖,把银子仍是送,说道:“文爷眼里希罕这点子银子吗?无故是表我的穷意,不管你用得着用不着,随你路上丢给人,只收了我的,就感激你不尽!”素臣道:“这都司虽是美缺,要做清官,出息便少,将来还要替令郎定亲毕姻,诸事费用,岂可如此浪费?况我是走道的人,放多银子在身边,反有不便!我若需用,你若有余,一千五百,我断不辞;我与你相与,是在区区阿堵之物么?”飞熊没法,只得听从。席散,亲送出城。到了城外,已有兵丁备酒在三山驿。飞熊道:“送君千里,终须一别;我不送文爷过界,就在这里作别。”指着一个一二十斤酒坛道:“也不敢多劝文爷的酒,就是这一小坛,却要吃得爽利。连日赖着文爷讲书,没吃一杯自在酒,要补一补苦哩。”素臣道:“依你,依你,我最不喜人远送。只是怎样吃法,才得爽利?”飞熊道:“我与文爷坐下,仰着头,张着.口,叫他们一人拿着一把壶,在上面斟下,不许盘出一点,完了一壶,再斟一壶,是这样吃法,才爽利。”素臣笑道:“这使不得!一来有碍观瞻;二来我从没这般吃过,必至呛坏喉咙,呕吐满地。不如找两个小坛,将酒分匀,我和你各举一坛,一口气吸完,也就爽利了。飞熊依言,叫人觅了两个小坛,将酒分匀,各举坛在手,说声请,便咕都都的直灌下去,真个一口气儿,不先不后,同喊一个干字。飞熊道声爽利,翻身便拜,叮嘱暗号之说,洒泪而别。 素臣主仆到水口驿,搭上大船,至建宁府起旱,在铅山县重复下船,共走了二十一天,舟泊采石,上去游览了一回。在“太白读书堂”粉壁之上,题诗一首道:休将投笔误儒生,采石临风动客情; 尚有书堂留太白,已无战舰说开平。 春华烂烂烟云幻,秋实垂垂雨露成; 归去更须辞斗酒,独研勾漏点义经。 素臣题完,正待转身,背后一人,劈领揪住,大喝一声,抡拳打来。正是:俗眼看诗如粪土,老拳挥客见尸骸。 ●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伟物招殃素臣怕扯破衣领,一手去按住那人手腕,一手接住那人拳头道:“有话好说,怎便动粗?”那人两手被素臣攥住,施展不得,嘴里骂着:“瞎眼的死囚,……”一个头靠打来,素臣侧头避过。那人复用膝向素臣后肋磕来,素臣更耐不住,放出神力,攥紧那人两手,往前一甩。这人便从素臣头上,平空直甩过来,扑通一交,仰跌在地,才知道是一个道士。素臣放手道:“我与你素不认识,无缘无故,怎便打我?”那道士慌忙爬起,赶到房里,敲起锣来。庙内早跑出四五个道士,来打素臣。素臣随手架隔,碰着便跌,不得近身。众道士回身去寻器械,素臣怕打出事来,拔步出堂。刚走到第二重院子里,只见外面庄农,有数十人,拿着钉耙锄头,铁锹扁担,蜂拥而进。里边五七个道士,各执刀枪棍棒,追赶出来。素臣心生一计,把院里横着一条石凳,抡在手中乱舞,指着一架石台,说道:“休要送死!摸量着你们头脑肩背,有这石台结实吗?”用力一拳,把石台打做两段,击下碎石,连爿合片的直爆开来。吓得内外诸人,面面厮觑,不敢向前。 那敲锣道士,已提着两把刀,奔将出来,骂道:“瞎眼死囚!新粉墙壁,涂坏我的,还敢行凶!须知我叶自法的神刀,是鬼见愁吗?”那知刚到院中,蓦然倒地,口吐白沫,不省人事。众人围拢呐喊:“打死人了!”外面庙邻,陆续赶到,共有百十余人,挤满院中,都叫:“休走了野蛮,要报官偿命!”素臣惊诧:怎一甩就致于死?着急非常,正待分说。只见自法直坐起来道:“我是小成哥,被这道士骗进庙来,入了我的屁股,还把我的心挖掉了,把我埋在石台下,把符咒禁着,不许我出头!”说罢,把十指连连拗折,血淋淋的断下几个指头来。素臣好生骇异。人丛中挤出几个人来,哭道:“你真是小成哥吗?你尸首真个在石台底下吗?”那自法睁眼一看,哭道:“我爹呀!我叔呀!我哥呀!我死得好苦,我尸首现在石台底下,我要这道士偿命的呀!”那几个人便跪在地下,哭道:“各位高邻,要替我小成哥伸冤!”那些村农都道:“若果有尸首,怕这道土不偿命!我们受他荼毒够了,有个不替你伸冤的吗?只休走了贼道!”大家上前擒捉,把七个道士,两个火工,都拿下了;因人多挤住,不曾走去一个。众人一面起尸首,只见自法自己推搡,又变作女人声口道:“我是马成天媳妇,我被这道士骗进庙来奸污了,还把我胎取了去,把我尸首埋在这石台下,用符咒禁住;不是打碎了石台,永世不得出头!”指着一个道:“你不是三伯伯?”又指着一个道:“你不是三姑夫吗?你快给信我家,来替我讨命!”说罢,也把指头拗折,拮拮括括,把五个手指都拗断了,血淋满手。 登时人丛中,挤出几个人来,是这女鬼的父亲、兄弟、丈夫、小叔,哭嚷做一片。众人发声喊,把自法捆起。一个总甲,跑得满头臭汗,挤将进来,众人拥着告诉。总甲道:“且发起石台,见过尸首,才好去报官!”众人便来锹那石台,那台虽断做两截,尚有千斤之重;众人锹掘,好不费力!素臣急要看个下落,因分开众人上前,一揭一块,把两块石台,轻轻揭起,总甲失惊道:“这算命先生,怎有这般神力?”众人把相打敲锣之事,告诉总甲说:“我们还瞎帮这贼道哩,岂知全亏先生打断石台,马嫂子、小成哥冤魂才得出世。”一面说着,一面将浮土拨开,见两个尸骸并不腐烂,颜色如生,大家都认得,一个是马成天媳妇,一个是袁家的小成哥。两家眷属嚎陶痛哭,家中妇女,也一齐赶来,围着哭泣。总甲道:“这是千真万真的事了!你们尸亲快些出状,这先生就是干证,我也要写报呈去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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