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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现象和清朝期间

这种现象和清朝期间《红楼梦》因被打印上暗讽满人的小报告,而遭到禁制,只好改作《大观园琐录》、《金玉缘》等书名和新面目行世的情况如出一辙。凡此,都是出版业者着眼于市场上的商业利益,或者希望投下的资金不要落得血本无归所作的避险动作。 五、买一送二的强迫推销及跳楼大甩卖:这是将多种名著或小说合编为一,以供读者多了一重选择的营销策略,也是买一送二的牺牲拍卖方式,如崇祯年间雄飞馆将《三国》、《水浒》合刻于同一版面的上下栏,而以《英雄谱》名之,上层为《水浒》,半页十七行,行十四字;下层为《三国》,半页十四行,行二十二字,购书者只要买得一部书,实际上等同于买到两部名著。不过这种做法也让喜爱《三国》者,不得不兼买《水浒》;需求《水浒》者,又不得不买回《三国》,多少带有强迫中奖的意味。[64]有的直将几种小说合编为一书,不是为了强行推销,而是希望适应不同观众的多重口味,好让消费群众能够多一点自由选择的机会,随兴阅读自己喜爱的篇章,明代的话本小说集,如《六十家小说》、《三言》、《三刻》等书,多少都有这种编辑目的。更复杂的情况当然属于那些小说类书,从《说郛》、《万锦情林》、《国色天香》、《燕居笔记》、《钟情丽集》等书,各式各样的内容尽集于一书之内,不但收录了小说的篇章,连酒令、歌谣、笑话等非小说的内容也编辑入列,有如万事不求人的《万宝全书》,这是考虑到消费群众的多重需求和方便所作的调整极为明显,甚至可以视作今日小说杂志的前身。[65]可惜我们无从考订它们的售价,如果是附送的性质,则如中国新闻报纸特有的副刊,直让消费大众觉得买东西还附赠品,然而站在商家的立场,这是牺牲跳楼大甩卖。 肆、恶质性的营销策略毛晋汲古阁刻书号称有明一代翘楚,藏书亦甚精富,然而并没有在自己所刊刻的书籍上老老实实呈现,殊为可惜。叶氏著作的《书林清话》曾经如此的批评说:然其刻书不据所藏宋元旧本,校勘亦不甚精,数百年来,传本虽多,不免贻佞宋者之口实、、、略举黄、顾、陈、段诸家所纠,则其刻书之功,非独不能掩过,而且流传谬种,贻误后人。[66]事实上,这非叶氏一人之见,孙从添《藏书纪要》也持有相同的看法:「毛氏汲古阁十三经、十七史,校对草率,竟有大谬不然者、、、、」又说:「毛氏所刻甚多,好者仅数种。」[67]刻书名家既然如此,其余各家更难要求了。这是有明一代的刻书风气,也是市场竞争下一种非道德性的营销策略和商业行为,既不愿增加投资成本,也不甘心承担投资风险,只想一味的从中赚取暴利,于是投资策略和营销手段便偏离了商业道德的准则,如今特将其情况述说如下:一、媚世通俗的劣质化仿作语言是人类表达思想的工具,随着意识形态的变化而产生新的思潮,形成一各时代的新风尚。一旦有先知先觉、思想比较敏锐的作家说出大家心里想说的话,往往就被世人引为如获我心的知己,产生震撼当代人心或划时代的伟大著作,而致洛阳纸贵,一时风靡。这样的结果不但成就了作家的知名度,也使书肆大赚其钱。可是「没有三天的好光景」不只是今日商业现象,回溯明代的百业和书肆也是如此,毕竟市场经济的自然法则是哪里有钱赚人就往哪里跑,商机人人都想把握。因此我们常常看到书肆抓住这股流行风潮,东施效颦,仿作一些劣质化的作品,既无十载增删的辛苦构思,也无五度批阅的慎重态度,直是抄袭,改头换面,使饶舌式的同性质小说一一出笼,直到陈腔滥调,市场饱和,人心思变而拒买,商家没钱可赚而后已。[68]如《金瓶梅》一出,固有其糟粕,却难掩其精华,后来的《续金瓶梅》还可一读,然而《三续金瓶梅》、《隔帘花影》、《金屋梦》则读之令人憎厌矣,况是如《载花船》、《七美图》、《八美图》、《杏花天》、《桃花艳》、《闹花丛》、《灯草和尚》、《痴婆子》、《醉春风》、《怡情阵》、《两交欢》、《一片情》、《同枕眠》、《同拜月》、《皮布袋》、《弁而钗》等诸多之作,纯以糟粕取悦于低俗的读者,迎合人类食色性也的动物本能,有失文化人的本质与对社会当尽的义务。 二、专门仿冒名牌盗取智慧财产权:自古以来,中国知识分子一向认为人类的智慧乃上天赐予的公器,理所当然要为大家服务,因此对智慧财产权及专利权的保护并未得到应有的尊重,尤其在《金瓶梅》问世之前,勿论话本小说,抑是章回,很多来自民间原有的口头流传,何人原创?何人加工?几乎难以考索。若是知名的作者,往往只是后来居上在别人已有的努力成果下,收编缀集,整理加工而已。[69]究其根柢,实非完全出于作家自己虚构原创的心血,所以抄来抄去,也没人出来抗议。何况当日小说之地位不像今日的崇高,作者躲之唯恐不及,何敢公开站出来承认该书是由自己创作[70],为自己争取著作权益,于是造成海盗板的普遍存在。此等情古往今来,中外皆然,非独中国所特有。最不名誉者莫过于利用尸积余气,仿冒名牌,篡改原书,还把自己的名字冠于新刊本上,并大作广告,大声疾呼自己出版的才是真正的原书,藉以欺骗消费群众。或者假借名公巨卿以及大作手的名器,号称该书经过李卓吾等名家的评点[71],事实只是三家村学究的涂鸦而已。 再者,从一些书籍的题记,也可约略看出当日出版界翻版盗印的猖獗,使一些书坊不得不以半恐吓的口气明注在版木封面或牌记上。如《皇明文隽》八卷卷末题:「师俭堂萧少渠依京板刻」,封面题「师俭堂萧少渠领绣」,又朱记云:「陈衙发锓《皇明文隽》、、、敢有翻刻必究。」而其另刻的《鼎镌陈眉公先生批评西厢记二卷、附释义二卷、蒲东诗一卷、钱塘梦一卷》扉页内题:「内仿古今名人图书,翻印必究。」凡此,在在说明了师俭堂的主人特别注意自己的权益,反映了当时苦心经营者是如何畏惧不良的盗版风气。又如《汤若士批点李卓吾全书》则加上:「本衙藏板,翻刻必究。」天启年间仁和即奎金刻的《风俗通义》也署明:「本衙鸠工绣梓,翻刻千里必究。」崇祯年间顾氏刊本《鸡肋集》则题:「千里必究。」等大同小异的文字,彼彼皆是,若像陈衙发锓的《皇明文集》,直接挑明:「敢有翻刻必究。」则已颇具威胁的口吻。甚至在本版书籍被盗印后,也有直上官府打官司的,如李渔为了《无声戏》,特地上金陵告发。似此盗版情形可说是全中国各地的普遍现象,而以闽地尤甚,明郎瑛就以「货利为计」一语道破说:印版,《笔谈》以为始于冯道奏镂五经,柳玼〈训序〉又云:「阅印版小学书,则印版非始于五代矣。意其唐十不过少有一二,至五代刻五经后始盛,宋则群集皆有也。然版本最易得而藏多,但未免差讹。故宋时试策,以为井卦何以无缘,正为闽书落刻,传为笑柄。我朝太平日久,旧书多出,此大幸也,亦惜为福建书坊所坏。盖闽专以货利为计,但遇各省所刻好书,闻价高即便翻刊,卷数目录相同,而于篇中多所减去,使人不知,故一部止半部之价,人争购之。近如徽州刻《山海经》,亦效闽之书坊,只为省工本耳。呜呼!秦火焚而六经不全,势也。今为利而使古书不全,为斯文者宁不奏立一职以主其事,如上古之有学官,或当道于闽者,深晓而惩之可也。[72]福建因为书坊发达,业者竞争激烈,往往不择手段,盗印别家图书,专以货利考虑,而出现类似诈欺读者的手法,所以万历三十一年(1603)刻的《前唐十二家诗》在封面页上署明:「闽城琅嬛斋板,坊间不许重刻。」至于刻书大户余象斗也在自己出刊的《八仙传》〈引〉文内说:不俗斗自刊华光等传,皆出予心胸之编集,其劳鞅掌矣!其费弘巨矣!乃多为射利者刊,甚诸传照本堂样式,践人辙迹,而逐人尘后也。今本坊亦有自立者固多,而亦有逐利之无耻与异方之浪棍,迁徙之逃奴,专欲翻人已成之刻者,袭人唾余,得无垂首而汗颜,无耻之甚乎!故说。 三台山人仰止余象斗言(天一出版社,1985年影印本)余氏在此说明自己纵使出刊与别人内容相同的书籍,无论如何的抄袭,或者重刻金陵等书板,也必在形式上稍作加工,绝对不照他人原来样式,以免招徕『践人辙迹,逐人尘后』之讥讪。可是却有一些不用心的书肆,专袭别人余唾,美工上并未稍尽心力;还有一类无耻射利之辈及非本地的浪棍,仗着天高皇帝远,鞭长莫及的侥幸心理,翻刻自己的心血结晶,直让他伤痛淌血。最可恶的是离开自家书肆而出去自立门户的佣雇工人,暗中学得书肆内一招半式的产业技术和商业机密,居然跟自己打起擂台竞争,直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徒呼奈何!从《万用正宗不求人全编》三十五卷余氏自白云:坊间诸书杂刻,然多沿袭旧套,采其一,去其十;弃其精,取其粗。 本堂近得此书,名为《万用正宗》者,分门定类,俱载全备,展卷阅之,诸用了然。 似乎说明其刻必比别人完善,然而在第卷十六的牌记却题云:「万历新岁谷旦乔山堂刘少岗绣」,是因收购别人的版片?还是盗版的残痕,看来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 其实这也不只福建书坊如此,其它地方的文化市场也没两样,如《智囊》就称说:「吴中镂书多利,而甚苦翻板。」常郡书林何敬塘所梓行的《皇明三元考》(至万历四十六年止1618)即云:「张衙藏板,不许翻刻。」浙江一地依然如此,如了一道人良甫(王征)梓金尼阁《西儒耳目资》封面页题云:「武林李衙藏板,翻刻必究。」及「严少萱发行。」杭州横秋阁本《鬼谷子》也题署:「虎林嘉树里张衙发行,翻刻千里必究。」张氏的白雪斋新刊《吴骚合编》也刻署了:「虎林张府藏板,翻刻千里必究。」等字样,在在说明从南到北,书商的盗版风气极为猖獗。民间如此,官方也是一样,如明刻本的《大明万历七年岁己卯大统历》,其牌记上说:「钦天监奏准印大统历日颁行天下,伪造者依律处斩,有能告捕者官给赏银五十两,如无本监历日印信,即同私历。」简直是用立法的方式来禁制盗版的行为。 三、删节原本杂奏成篇有些情况是在别家出版以后,为了降低生产成本,于是每将其它书店已出版的原书给予删节,只存故事的情节梗概,减少刻工和纸墨印料。如《水浒传》历经六百余年之流传刊印,在版本上留下不少问题,不但有繁本、简本之分,繁本中又有简本,简本系统中也有繁本,其错综复杂情况,马幼援等《水浒》专家已多所证明,至今却还无法说清全般的谜样,那么当日的消费读者又从何加以分辨。有的则是杂凑一些篇章文字,看似加长故事的情节,却是又臭又长[73],直让消费大众误认这些多出来的文字才是真正的全本小说,甚至在原本上增加一些内容或性质不太搭调的篇章,增添另类的文字。如《说郛》、《万锦情林》、《国色天香》、《燕居笔记》、《稗海大观》等小说类书的编辑方式尽皆如此。就以《万锦情林》一书的数据来源而论,可以看出它是《国色天香》的选编本,传奇文部份共选了〈钟情丽集〉、〈张于湖记〉、〈白生三妙传〉、〈觅莲传记〉、〈浙湖三奇传〉数篇,杂类也是出自书中的〈戛玉奇音〉、〈山房日录〉、〈快睹争先〉、〈台阁金声〉、〈搜奇览胜〉、〈士民藻鉴〉、〈珠渊玉圆〉等门类篇目,形成这书的主体部份。然后增入《剪灯新话》、《剪灯余话》中的几篇传奇文和《辍耕录》中的杂类,以及一小撮时事与《艳异篇》的部份篇章,成就六卷本的全部内容,若论其实,只是抄撮别人的东西,混合成书。当然也有可能取录于已经存有的《风流十传》,但既与《国色天香》诸门类如此近似,显然非它书所能取代。可是余氏编辑时,完全删去《国色天香》各类所冠篇名,似有故意隐瞒读者之嫌,不无可议。因此,对于原材料的任意增删改写可说是明代编书和刻书的特有风气,也是通俗作品之常态。耐人寻味的是余氏在盗袭原书内容后,还故意附加评语,作为自己加工的模样,如《万锦情林》内以下数则:〈奚奴温酒〉末附余仰止先生评曰:吁!彼女流贱隶耳,一事精至,便能动人,亦其专心致志而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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