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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《太平御览》引《庄子逸篇》为羊沟

又《太平御览》引《庄子逸篇》为羊沟。升庵云:羊沟者,不知何解。余闻羊沟者,羊善触,恐其毁墙,作沟限之故云。今世俗人又以明沟为阳沟,暗沟为阴沟。 杨升庵云:白乐天《琵琶行》“枫叶荻花秋瑟瑟”,此瑟瑟是珍宝名,其色碧,故以影指碧字,最为赏音。而陈晦伯以“瑟瑟谷中风”正之。夫诗人吟讽,用意不同,白自言色,刘自言声,又岂相妨,而必泥以萧瑟之瑟字耶?杨又引白“一道残阳照水中,半江瑟瑟半江红”证之,尤为妙绝。 唐明皇《剑门诗》,诸选诗与本集有之,岂升庵俱未之见,而乃得之于剑门石壁上耶。 《郑弘传》等五伦事,本是云母屏风,升庵以为“云岳”,是何等语?陈晦伯正之,甚当。 《咏怀诗》“西游咸阳市,赵李相经过”,颜延之以为赵飞燕李夫人。李是武帝时,赵是成帝时,二人原不同时,此大谬妄。必以为赵季李平,亦未为是。盖诗人托兴寓言,或咸阳偶有此二家,贵富豪举,如金张程郑之辈与之过从耳。岂有游咸阳而经过阳翟之赵李耶?必求其人则凿矣。 升庵云:刘表善书,引董北苑语,此大谬。陈晦伯据书断刘德升为是。 《谈苑醍醐》云:《三国典略》曰,萧明与王僧辨书。凡诸部曲,并使招携,赴投戎行,前后云集。霜戈电戟,无非武库之兵。龙甲犀渠,皆是云台之仗。唐王勃《滕王阁序》“紫电清霜,王将军之武库”,正用此事。以十四岁之童子,胸中万卷,千载之下,宿儒犹不能知其出处,岂非间世奇才?杜子美韩退之极其推服,良有以也。余以为子安才虽美丽,然亦时代不同。盖古人学文之家,此等书皆从幼诵习。今之学者,读《四书》本经之外,要读性理纲目,何暇及此?亦由上之表率不逮于古耳。岂独学者之过哉? 《南园漫录》云:《史记》于项羽为本纪,最见其据实立名。观鸿门之宴,羽东向,范增南向,汉高北向坐,张良西向立。一时之分封王侯,其以人君自处而众亦尊以为君可见矣。故《史记》据实而为本纪。至班固始改为《列传》,盖太史为项羽作本纪,非尊之也。夫所谓纪者,即通历之纪年也。如不立项羽本纪,则秦既灭之后,汉未得天下之先。数年之历,当属之何人耶?盖本纪之立为通历,非为项羽也,共和为政,纪亦不废。项既亡秦而立楚怀王,杀义帝,杀卿子冠军,分王诸侯,皆羽主之。则安得不为羽立本纪耶?若班固作《汉书》,所纪之历,皆属汉矣。而项羽之事,但载纪耳,则自当作传。安得谓班固为好谀曲笔耶?南园之无识甚矣。 陆玩拜侍中语:史册与小说俱载,而升庵以为陆抗,何舛错至此? 升庵云:雨未尝有香,而李贺诗“依微香雨青氤氲”,元微之诗“雨香云淡觉微和”。云未尝有香,而卢象诗“云气香流水”,传称臭味,盖言气味也。气可以言臭,独不可以言香乎?故《心经》云“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”,鼻是六根之一,香是六尘之一,故鼻之所触即谓之香。暑天大雨,必先有一阵气味,此非雨香而何?升庵善吟,独不求作者之意耶。陈晦伯引《拾遗记》,亦太凿。 梁简文诗谶“雪花无有带”,带与帝同音,无带是谶无帝也。陈晦伯以为无弟,误。 陈晦伯正升庵刘晌旧《唐书》误作刘饷,此必传刻之误耳。升庵未必讹舛至此。 冯少洲编《风雅逸篇》载古谚一卷,集刘梅谷、杨升庵、张鄮西诸公所辑而增益之。自谓极备,然如古里语云“斫檀不谤得槃迷,槃迷尚可得驳马”,又谚云“上山斫檀,榽橀先殚”,此二条殊为古雅,然而不载。此见《十三经注疏》中,注疏中如此类尚多,恨不得尽数拈出,以补少洲之缺耳。 冯少洲《风雅逸篇》,尝托余删定。其所载道门一卷,皆取之《真诰》与《云笈七签》等书。盖佛经诸偈,皆出六朝人之手,犹有可观。道家诸书,皆张君房辈所纂,乃科书之类,极为芜陋,一无足取者。如何一概混入,余皆削去,今十不存一矣。 郑淡泉古言说,“孔庙十哲,当黜冉求宰我。而进有若公西赤,此所谓理会科斗时事,坐无尼父,焉别颜回”。自古相传如此,存之可也。何必校量若此哉?史鱼蘧伯玉亦不必妄生优劣。 古言说:尧、舜非生如安行,惟太昊、炎帝、黄帝可以当之。前古圣人,岂得以分两求之哉? 古言说:原始反终一条,与无极太极同意。所谓一起一结,此不知何谓。又以至诚至圣分外德内道,亦是支离学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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