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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-天竺第二十八祖菩提达磨尊者传下

菩提达磨之东来也。凡三载初至番禺实当梁武普通元年庚子九月之二十一日也。或曰。普通八年丁未之岁。州刺史萧昂以其事奏(传灯录诸家旧说并云。达磨来梁。在普通八年。今按史书。普通秖至七年。唯今王佑长历甲子数或有八岁可疑。又皆称。萧昂以达磨事奏。及考昂传。不见其为广州刺史。唯昂侄萧励。当时尝作此州刺史。恐昔传录者。误以励为昂耳。前录国本者。既是非不嫌。今不敢辄削。且存其阙疑也。)即诏赴京师。其年十一月一日遂至建业。法驾出迎之还宫。因诏尊者陪坐正殿。帝乃问曰。朕尝造寺写经大度僧尼。必有何功德。尊者曰。无功德。帝曰。何无功德。对曰。此但人天小果有漏之因。如影随形虽有非实。帝曰。如何是真功德。对曰。净智妙圆体自空寂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。帝复问曰。如何是圣谛第一义。对曰。廓然无圣。帝曰。对朕者谁。对曰。不识。帝不悟。即罢去。尊者知其机缘不契。潜以十九日去梁渡江。二十三日北趋魏境。寻至雒邑。实当后魏孝明正光之元年也。初止嵩山少林寺。终日唯面壁默坐。众皆不测其然。俗辄以为壁观婆罗门僧。未几洛有沙门号神光者。其为人旷达混世。世亦以为不测之人。及闻尊者风范尊严。乃曰。至人在兹。吾往师之。光虽事之尽礼。尊者未始与语光因有感曰。昔人求道乃忘其身。今我岂有万分之一。其夕会雪大作。光立于砌。及晓而雪过其膝。尊者顾光曰。汝立雪中欲求何事。神光泣而告曰。惟愿和尚以大悲智开甘露门广度我辈。尊者谓之曰。诸佛无上妙道虽旷劫精勤能行难行能忍难忍。尚不得至。岂此微劳小效而辄求大法。光闻诲乃潜以刃自断左臂置之其前。尊者复请光曰。诸佛最初求道。为法忘形。汝今断臂吾前。求亦可在。光复问曰。我心未宁。乞师与安。尊者曰。将心来与汝安。曰觅心了不可得。答曰。与汝安心竟。光由是有所契悟。尊者遂易其名曰慧可。此后学者乃信。缁白之众皆靡然趋于尊者。然其声既振。遂闻于魏朝。孝明帝尝三诏不动。帝亦高之。遂就锡二摩纳袈裟金银器物若干。尊者皆让去凡三返。帝终授之。居魏方九年。尊者一旦遽谓其徒曰。吾西返之时至矣。汝辈宜各言所诣。时有谓道副者。先之曰。如我所见。不执文字不离文字。而为道用。尊者曰。汝得吾皮。有谓尼总持者曰。我今所解。如庆喜见。阿閦佛国。一见更不再见。尊者曰。汝得吾肉。有谓道育者。曰四大本空五阴非有。而我见处无一法可得。言语道断心行处灭。尊者曰。汝得吾骨。及慧可者趋前拜已归位而立。尊者曰。汝得吾髓。寻命之曰。昔如来以大法眼付嘱摩诃迦葉。而展转至我。我今以付于汝。汝宜传之无使其绝。并授汝此僧伽梨宝钵。以为法信。唯恐后世以汝于我异域之人不信其师承。汝宜持此为验。以定其宗趣。然吾逝之后二百年后。衣钵止而不传。法亦大盛。当是知道者多。行道者少。说理者多。悟理者少。虽然潜通密证千万有余。汝勉显扬勿轻未悟。听吾偈曰。 吾本来兹土  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  结果自然成 复谓慧可曰。此有楞伽经四卷者。盖如来极谈法要。亦可以与世开示悟入。今并付汝。然我于此屡为药害。而不即死之者。盖以兹赤县神州虽有大乘之气而未得其应故。久默待之。今得付受。其殆有终。既而与其徒即往禹门千圣寺。居无何会其城太守杨炫之者。其人素喜佛事。闻尊者至。乃来礼之。因问曰。西土五天竺国。师承为祖。其道如何。尊者曰。明佛心宗寸无差误行解相应。名之曰祖。又问曰。秖此一义为别有耶。答曰。须明他心知其古今。不厌有无亦非取故。不贤不愚无迷无悟。若能是解亦名为祖。炫之复曰。弟子业在世俗。罕遇知识。小智所蔽不能见道。愿师教之。使遵何道果。以何心得近佛祖。尊者为之说偈曰。 亦不睹恶而生嫌  亦不观善而勤措 亦不舍愚而近贤  亦不抛迷而就悟 达大道兮过量  通佛心兮出度 不与凡圣同缠  超然名之曰祖 炫之得教。忻然礼之曰。愿师未即谢世。益福群生。尊者曰。末世其敝恶者滋多。我虽久存恐益致患难。增他之罪。炫之曰。自师至此孰尝见伤。幸示其人即为辨之。尊者曰。言之则将有所损。吾宁往矣。岂忍残人快己。而炫之问之益恳曰。非敢损人但欲知之耳。尊者不得已遂说偈曰。 江槎分玉浪  管炬开金锁 五口相共行  九十无彼我 炫之闻偈。再拜而去。居未几尊者乃奄然长逝。其时必后魏幼主钊与孝庄帝废立之际耳。是岁乃当梁大通之二年也。以其年葬于熊耳山。魏遂以其丧告梁。梁之武帝即赗宝帛。悉诏宗子诸王以祭礼而供养之。太子为之文。其略曰。洪惟。圣胄大师。荷十力之智印。乘六通而泛海。运悲智于梵方。拯颠危于华土。其后魏使宋云者。自西域返。与达磨相遇于葱岭。见其独携只履翛然而征。云尝问曰大师何往。尊者曰。西天去。即谓云曰。汝主已崩。云闻茫然相别。及复命明帝果已厌代。云寻以其事闻于后主孝庄帝。帝令发其圹视之。唯一革履在焉。朝廷为之惊叹。寻诏取所遗之履。于少林寺掌之。至唐开元中为好事者窃。往五台僧舍。后亦亡之。初梁武与尊者遇。既机缘不合。寻闻其道大显于魏。遂欲碑之。尚未暇作。及闻宋云之事。益加追慕。即成其文。其略曰。为玉氎久灰金言未剖。誓传法印化人天竺。及乎杖锡来梁。说无说法。如暗室之扬炬。若明月之开云。声振华夏道迈古今。帝后闻名钦若昊天。又曰。嗟乎见之不见。逢之不逢。今之古之悔之恨之。朕虽一介凡夫。敢师之于后。其为帝王仰慕之如此也。 评曰。佛法被震旦四百八十四年至乎达磨。而圣人之教益验。其道益尊。故曰菩提达磨之功德。抑又至于摩腾法兰。曰何以然。曰教虽开说者万端。要其所归。一涅槃妙心而已矣。夫妙心者。虽众经必使离乎名字分别。而为之至。然而后世未尝有能如此而为之者。及达磨始不用文字不张门户。直以是而传之。学者乃得以而顿至。是不亦教之益验乎。其心既传。而天下知务正悟言性命者。皆推能仁氏之所说为之至当。不亦其道益尊乎。余尝以是比夫孟子之有德于儒者。夫孟子之前。儒之教岂无道哉。盖其道蕴而未着。及轲务专传道。而儒益尊显。或曰。续僧传以壁观四行。为达磨之道。是乎非耶。曰壁观婆罗门者。盖出于流俗之语也。四行之说。岂达磨道之极耶。夫达磨之徒。其最亲者慧可也。其次道副道育。古今禅者所传可辈之言。皆成书繁。然盈天下。而四行之云亦未始概见。独昙琳序之耳。然琳于禅者亦素无称。纵昙琳诚得于达磨。亦恐祖师当时且随其机而方便云耳。若真其道。则何秖以慧可拜已归位而立。云汝得吾髓。此验四行之言。非其道之极者也。夫达磨之道者。乃四禅中诸佛如来之禅者也。经曰。观如来禅者。谓如实入如来地故。入内身圣智相三空三种乐行故。成办众生所作不可思议。若壁观者。岂传佛心印之谓耶。然达磨之道至乎隋唐已大著矣。为其传者自可较其实而笔之。安得辄从流俗而不求圣人之宗。斯岂谓善为传乎。曰传谓达磨六被毒药。乃菩提流支之所致。然乎。曰此盖为宝林传者未之思也。杨炫之坚问祖师不已。而为其说偈。事岂有先明言而后发谶耶。为是说者。盖后世以流支尝屈论于达磨意其为之。假令少验于谶。亦恐当时党流支者。窃作昔刺客。有为北宗之徒而往害六祖大鉴。是岂秀师之意耶。方之流支不亦显乎。吾故鄙而不取。或曰。子谓达磨四祖所见于僧祐三藏记者。然祐死于天监之十七年。而达磨当普通元年而方至于梁。岂有其人未至先为之书耶。不然何其年祀前后之相反乎。曰然。实祐先为之书而达磨后至也。若达磨者得法化其天竺既已六十年矣乃东来。东来三载方至乎梁。是盖西人传其事。先达磨而至。祐之流得以为书也。祐既承其传而为之。宜其书前而人后也。 传法正宗记卷第五。 契嵩少闻耆宿云。尝见古祖图引梁宝唱续法记所载。达磨至梁。当普通元年九月也。而宝林传云。在普通八年丁未。即其年过魏。当明帝太和十年。然太和非明帝年号。又曰。达磨灭度亦在明帝太和十九年。而明帝在位秖十二岁。即无十九年。又以丁未推之。即是明帝末年神兽之岁。其岁明帝已崩。若果以普通八年丁未十二月过魏。即达磨在魏九年默坐少林。其岁数不登。若以普通元年庚子推之。即其事稍等。今取元年庚子为准。其诸家所见八年丁未。亦不敢即削。且两存之。识者详焉。又以译禅经之年算。达磨此时正年二十七岁。其说禅经。必在此二十七已前也。从此算来以合诸传记。所谓达磨既出家得法后。尚随侍其师四十余年。又依师所嘱。且在南天竺行化。更六十七年。又东来在路二年。及到中国九年方化去。恰是其寿一百五十岁。如此则诸家所载达磨。支竺两处事迹稍不差也。若以普通八年丁未至中国。及宝林所载达磨四十年不受国位以待般若多罗而出家。却计其在西随师四十余年。及到中国已一百五十岁矣。其在魏九年始化。却成一百六十余岁。故知其云四十不受国位及普通八年到梁。大差讹也。不可为准。 传法正宗记卷第六 震旦第二十九祖慧可尊者传 震旦第三十祖僧璨尊者传 震旦第三十一祖道信尊者传 震旦第三十二祖弘忍尊者传 震旦第三十三祖慧能尊者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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