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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36-对山医话-清-毛对山

  曹吉云太史,于道光乙巳释褐旋里,行抵山东,其仆坠车折胫,羁旋觅医。闻五十里外有某医能治,遂绕道访之。所居甚幽僻,聚族数十家皆业农,医者年已半百,须发间白,草履葛衫,吐属温浓。略询邦族,谓行途遭此,洵可怜也。细视伤痕,言骨虽断,尚可续。先出水一匙,令饮,更以药涂之,约越日痛缓,一月可瘥,但必一年不可行远。始复故步耳,酬以四金,亦无不足意,后果如期而愈。可见僻壤荒村,亦有能手,即其举重若轻,而不矜其技,是亦世俗所难耳。嗣于友人席间谈及此事,济南徐季良太常,言所饮之药,名木乃伊芳,凡人骨断,得此能续。既阅陶九成《辍耕录》载:天方国人,有年七八十岁,愿舍身济众者,即绝饮食,日惟澡身,啖蜜经月,而便溺皆蜜。既死,国人殓以石棺,仍用蜜满浸,镌其年月,识而瘗之,俟百年后起封,则成蜜剂,遇伤肢体者,服少许立愈,盖即木乃伊芳也。然甚可贵,虽在彼国,亦不易得云。据此,徐子所言,信有因矣。   泰西医士言善治跌扑损伤,不知此技莫过于蒙古。乾隆时,越东俞孝廉澄,北上堕车,折断胁骨四根。蒙古医生,取驴骨易之,束以帛,半年而愈,惟戒终身弗食驴肉。又,齐次风侍郎,趋值圆明园,坠马破脑,脑浆流溢,仅存一息。延蒙古伤科治之, 羊脑以补之,调药末敷其外,一日夜少苏,然视物皆倒悬,以鼓于脑后敲数十捶,视物始正,八阅月而平复。   今中外医人,恐未必有此神技也。   元时有刚哈刺咱庆王在上都,尝因坠马,致两目黑睛俱无,而舌出几至胸,诸医束手。   时惟广惠司卿聂某,言识此症,乃以剪刀去其舌,少顷复出一舌,复去之,并于两旁各去一指许,用药涂之,越夕而目睛如旧,更无疾苦。事见杨 《山居新话》,谓:聂某亲与言之,其剪切之舌尚存也。按:广惠司乃回回医人,所隶聂某或曾见此症,故能为之治,惜当日元诚先生曾未一询其病由也。   失血之症,弱年易犯,而治之颇难。缪仲淳言其要有三:一、宜行不宜止,行则血循经络,不止自止,止则血凝发热,病日痼矣;二宜养肝,不宜伐肝。盖血藏于肝,吐则肝失其职,故惟养之,使气平而血有所归,伐则虚不能藏,血愈不止也;三宜理气,不宜降火。气有余即是火,气顺则火降,血随气行,自不溢出。若欲降火,必用寒凉,致伤脾胃,脾气既伤,尚能统血而安络乎?斯论甚明,学人大可于此取则。昔人言凡治血证,服寒凉药十无一生,服童便百无一。因能降火滋阴,消瘀甚速也。余谓:饮童便不如饮自便为佳,既可随便饮使,不失真气,且得因之食淡,而远辛咸。夫淡食亦生新之一助也。   医者意也,能知变,而后能使草木。每见同是一方,或分两有差,或少加一引,有验不验之异者。盖药之轻重,必量其病之浅深,使适达患所,不及则不验。若夫一引之加,似无关系,然如千里行军,不可无一向导也。宋徽宗夏月食冰,遂病脾泄,国医进药未效,召杨介诊之。介用大理中丸,帝曰:服之屡矣。介曰:病因食冰,臣以冰煎药,是治受病之原也。   服之果愈。此正经言:必伏其所主,而先其所因,其始则同,其终则异矣。   卷三   中医用药,惟凭气味以扶偏制胜,乃今药肆所售,竟有形似而实非者,倘非常品,必亲尝而后用之。盖投药如遣将,若未知其人之性情贤否而任之,鲜不偾事。忆昔在乡近镇有王某,病火腑秘结,便阻五十余日,余用更衣丸,以未效而疑之。幸病家细心,服时留取数枚以示,余尝之,味甚甘。骇曰:是丸仅用芦荟、朱砂二味,取其苦滑重镇;今味反甘,乃伪耳。   因书方令自合,一服即通。知乡间药肆,其不可靠有如此者。昔人言用药有三忌,谓从未经验,臭秽猛毒,气味异常也。知此三者,庶可驱使草木耳。   无为程生,夏月露坐,夜既深,觉小腹重滞而微痛,久则如有物攻,群医莫名其症。近村有老儒能医而不名,程延以诊视。乃令市诸药料,以次熏腹,至雄黄而腹鸣如雷。曰:此蛇膨也。是必坐处有蛇窟,夜深将出,触其所吐之气,致成此疾,经岁腹膨如鼓,至脐中出水,则不可救矣。遂以雄黄和酒令饮,阅三日顿泻绿水斗余而愈。按:本草载雷丸之治应声虫,与此相类。盖物必有制,因其畏而投之,故能取效。法虽异,理自一也。   世俗有云:若要小儿安,须带三分饥与寒。盖言衣絮弗使过暖,饮食弗令过饱,庶无蕴热停滞之患,是亦保婴之一法也。凡襁褓之儿,内证多痰火,外感多风热,每患口舌肿毒,投以辛凉化毒自安。近有推惊婆子,指为螳螂子,言过一周即不救,每用利刀剔儿两颐,以出血块。   是惟江浙有之,而吴中为甚,他处未闻有此患也。然孩提之子,肌肤娇薄,即欲稍泄风热,以针略刺犹可,切勿用刀割裂,以伤血络,致不能乳食,可不慎欤?世言以醋泥涂火烧疮,取验最速。其言恰非无本,盖《北梦琐言》中载:孙光宪家人,方作煎饼,一婢抱儿傍玩,失手落儿火上,遽以醋泥涂之,至晚即愈,并无瘢痕。可见当时已有此说,故能应手取效,然则世俗相传,固不厌多闻也。   桐城俞澹香言,其族子昔患水胀,腹膨如鼓,渐至手足面目皆肿,危殆已甚,自问无生理。   一日,闻邻家葱煎豆腐甚香,思食之,因自煮一盘,食颇快口,而小便觉爽,遂连食数日,溺更大通,肿渐消,腹亦渐小,不半月而愈。俞谓:水蛊重症,而以葱腐获痊,殊不可解。   余曰:凡人感疾,皆由气味相触,内阻流行之机,感时虽微,久能致病,惟遇气味相投之物,一动其机,虽痼疾亦或可瘳。如《内经》言:临病患问所便。即是此理,非臆说也!感丰初,黄严叶某,贾于沪。一夕偕友小饮,归时已三鼓,倏有旋风刮地起,风过,叶仆地不起,同伴扶掖回寓,超时气绝。其友徐姓者,尝谓余曰:叶年壮盛,气体素强,何病之骤,而死之速也?余曰:此殆非病,或因惊散生魂耳。问:是时尚可救否?曰:按本草以腰刀鞘二三寸烧末服,谓可救。明年,徐赴苏郡,泊舟黄渡,晚餐方毕,闻岸上喧呶声,往观见一人倒地,因询其何病,其家人曰:本无疾苦,黄昏出门,欲往友家,半行未里,遽踣于此。   徐忆余言,令以刀鞘试之,移时渐苏,顷即起坐,自言初至此,闻树头鸟声乱噪,阴风起林间,使人毫发皆竖。忽来一巨人,挥拳猛击,骇极狂窜,正不识路,继闻前面锋刃声甚厉,意巨人持械复来,遂回身而走,不知何以仍在此也。观此,可见古书所载奇方异疾,若治之得中,固无不验者。然此理甚微,颇不易解。   尝观《拮奇集》载:黑犬遍体无杂毛,目如丹朱者,名风夷,能治飞头之疾。初不知飞头何疾,阅《搜神记》吴时将军朱桓一婢,每夜卧,头辄飞去,将晓复还;又《酉阳杂俎》言,岭南溪洞中,往往有飞头者,故有飞头獠子之名。头飞一日,前颈有痕,匝项如红缕,妻子咸守之,其人及夜,状如病,头忽离身而去,将晓还复,如梦觉云。噫!此固疾耶!奇甚矣!未识何由而得。遍阅诸书,无从考证耳。   宋·徐文伯入山采药,遇二老人,凿石取水自饮。文伯渴甚,欲乞一盂,老人曰:此玉液也,非汝可饮。过恳之,授半盏,方入口,齿即相击,下咽觉冷不可耐。一老曰:何自苦乃尔,遂摘树叶三片使食,食之即觉温暖异常,老人复授书一册,曰:归习之,能疗世人疾。文伯暮年遂神其技。尝于路旁见一人倒地死,腹大如瓮,文伯曰:此人为爆蛇击死,气虽绝,神未离,尚可活也。乃取药丸,纳其鼻孔,顷之腹鸣便泄而苏。众问所施何药,曰:骨笃犀也。按:骨笃犀乃巨蛇角,能解诸毒。又,明帝时有内侍,患头痛如破,发即厥绝,群医以为风,文伯曰:此脑蛆也。以药点两眼角,顷则鼻中出蛆无数,乃取以捣汁,入药少许,令服,曰:此脑髓所化,非此不能补耳。自后病遂不发。   吐衄诸血症,今人每宗仲景泻心法,不知其所谓泻心者,实泻手厥阴、足厥阴、太阴、阳明四经之邪火有余也。大黄峻利之品,用得宜,取效固捷;若施之体弱之人,祸可立待。梁武帝时姚僧坦以医擅名,值帝病热,欲服大黄,姚言至尊年高,不可轻用快药,帝不从,几殆。其后元帝得心疾,群医拟进补心之品,姚言脉洪而实,盖有宿妨,非大黄不瘥,剂进立愈。观此,知大黄之用,必有把握,未可混施。   华亭费秋谷母,骤腹痛频危者再,闻天马山有道人能医,乃亲往延治。途遇一老翁,同憩于亭,问何适,费以延医对,翁于囊中出一方,曰:此孙思邈所得龙宫方也,服之当有效。   费于忽迫间,不辨何药,即市归进母,一服而愈。后以方示人,盖即《千金方》温脾汤也。   是方寒热并用,补泻兼施,信非凡子所能定。按:唐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:思邈尝隐居终南,时逢大旱,有西域僧奏请于昆明池结坛祈雨,凡七日,池水骤缩。忽有老人夜诣思邈室,曰:弟子昆明池龙也,今胡僧利弟子脑,诡言祈雨,实欲杀我,望先生怜而救之。孙曰:余知昆明龙宫有仙方三十首,尔授我将救汝。老人曰:此方上帝不许妄传,今事急,何敢吝?孙得方,遂别撰三十卷,每卷入一方,致后世莫辨。老翁所授,盖即真方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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