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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1-薛丁山征西-清-如莲居士

  咬金说:“坏了坏了!”怀玉道:“老叔不必着忙,还有尉迟老叔到来,就可有救了。”却又等了数天,尉迟恭不到,好生着急。为何尉迟恭还不到来,如今一百日相迫,故此着急,汉阳府是早路多,水路少,来得快;真定府是水路多,旱路少,来得慢。   尉迟恭何日到来,救得成救不成,且看下回分解。 第 5 回 薛仁贵绑赴法场 尉迟恭鞭断归天 第 5 回 薛仁贵绑赴法场 尉迟恭鞭断归天   再讲尉迟恭奉旨在真定府铸铜佛,还未完工,看了咬金来书,十分大怒。忙将公事交督工官,带了从人,不分星夜就往长安,来到府中。二位公子同了黑、白二位夫人接着,尉迟恭问起情由,宝林、宝庆就将事长事短说明。老千岁一闻此言,大怒说:“哪有此事!圣上昏庸,忘了有功之臣。罢了!我明日进朝,先要扳倒奸王,必要救出仁贵。如不然,有打王鞭在此。”等不到五更三点,就上朝。二位爵主相随,来到朝房。百官还未到,黄门官听报虢国公尉迟老千岁上朝来,吩咐开了午门。老千岁来到朝廷坐定,不多一刻,百官多到了,上前参见。   鲁国公程咬金,驸马秦怀玉,并那殿下罗通,一班小公爷都到了,一齐上前参见。程千岁叫道:“尉迟千岁,来得正好,仁贵受了奸王屈陷,吾保救监牢中一百天,如今限期将满,要你相救。”尉迟恭说:“老千岁,吾特为此事星夜赶回。吾今日上朝,少不得与圣上奏明,无有不赦之理。”那倒运的奸王也在朝房,听得此言,忙出位来到尉迟恭面前叫声:“黑匹夫,薛贼犯了大罪,你在此胡言乱语。”尉迟恭一见李道宗,怒从心头起,恶向胆边生,喝道:“奸王,唐朝哪有你这不争气的,自己亲生女儿,将奸情污她,羞也不羞?还有何颜立在朝房,还不回去。”李道宗听了这番羞厚,心中大怒。说:“黑贼,你擅敢得罪亲王,罪该万死,少不得要凌剐你。”尉迟恭听了,说:“你剐我,我挖你这双眼睛看看。”李道宗看见,就把袍袖一遮,把头一低,尉迟恭两个指头要挖他眼,他袍袖高大,两个牙竟被打落了,满口鲜血,疼痛不过,说:“反了反了,黑厮擅打亲王,打落门牙,与你一齐面君再说。”尉迟恭原是莽夫,见道宗满口流血,倒着了急。程咬金说:“果然打亲王,老臣见的,大王快将牙齿与我做赃证,少不得上朝要见驾,老臣是个见证。”李道宗只道他是好意,就忙将两个门牙交与咬金。咬金拿来,竟往朝门外抛了去,无影无踪。皇叔见了说:“你们这班都是一党,将吾门牙抛到哪里去了?来拿还我,少不得面君。”咬金哈哈大笑道:“大王你进朝门,年纪高大,性急跌落了门牙,与老黑什么相干?”尉迟恭看见程咬金丢了门牙,就胆大了。说:“你自己性急跌落门牙,不要来欺诈。”李道宗听了益发大怒,说:“明打脱我门牙,倒来说反话。”咬金对文武百官道:“那大王方才进朝,自己跌落门牙,你们都看见么?”百官听了,也不说不跌,只把头点点。咬金道:“如何!跌了下来,倒来诈人。”只听净鞭三响,驾坐早朝,文武朝见,山呼已毕,退班就位。只见虢国公当殿见驾。圣上一见,龙颜大悦,说:“朕久不见王兄,想是王兄完工前来缴旨么?”尉迟恭上前奏道:“完工尚未,久不见龙颜,老臣前来,有表上奏朝廷。”下面成亲王李道宗见他保救仁贵,倘圣上准了他怎么处?只得也上金阶奏道:“尉迟恭不奉圣旨,私进长安,在朝房擅打亲王,将老臣打落两个门牙,望万岁处治!”尉迟恭奏道:“皇叔进朝房时,跌下马来,撞落门牙,现有文武百官、鲁国公程咬金等都见的。”圣上听了,半信半疑。宣鲁国公上殿。咬金走上金阶,跪下俯伏。圣上说:“王兄,此事如何?”咬金奏道:“皇叔进朝性急。年纪高大,在马上跌下来,偶然跌落门牙是真的。”万岁爷听了此言,低头一想说:“皇叔退班。”李道宗又吃了一番大亏,只得退在班中。朝廷细看尉迟恭本章,说:“尉迟王兄,薛仁贵因奸不从,打死御妹,朕甚可恨,曾降旨若有保救者,与本犯同罪。王兄与朕患难相从,焉肯舍得?传旨殿前指挥,速往牢中取薛仁贵,午时三刻处斩,前来缴旨。”指挥奉旨,往牢中将仁贵缚绑停当,拉往法场而去。王茂生一见大哭,到法场活祭。   再言尉迟恭见本章不准,反将仁贵绑赴法场,吩咐抬鞭来。   左右忙将鞭取过。尉迟恭接了,忙上金阶,说:“圣上既不准老臣之言,为何又将仁贵立刻斩首。这鞭乃先皇所赐,有几行字在上,求万岁龙眼观看!”天子只做听不见,传旨驾退回宫。   尉迟恭好不着急,难道为臣的拿起鞭来打君王不成,没有此理。   尉迟恭没法可施,在万岁后面一路随了,口中大叫说:“万岁要赦薛仁贵的罪。”朝廷进了止禁门,将门闭上,要进里头去不得了。尉迟恭没法可施,只得对着门上高叫:“薛仁贵有十大功劳,海滩上又有救驾之功,万望万岁准老臣之言,放了薛仁贵。不然,有功之臣心中不服。老臣冒奏天颜,伏乞圣思宽赦。”忽内监传旨:薛仁贵犯了十恶,罪在不赦,老千岁不必苦奏,少不得明日早朝讲明此事。尉迟恭听得此言,心中大怒说:“此鞭乃是先君所赐,上打昏君,下打奸臣,善求不如恶求。”用尽力气叫声:“昏君听了,当真不赦?”内使说:“圣旨已出,不能挽回,老千岁请回府去罢!”尉迟恭见难以保救,且待吾打进宫门,与昏君性命相拚,必要救仁贵性命。不然难在朝中见人,拿起竹节钢鞭,对着止禁门一鞭,只听得一声响,那鞭分为十八段。尉迟恭说:“不好了,当日师父有言说:鞭在人在,鞭亡人亡。”再看门上,写着止禁门,说道:“宫中止禁门,任你甚么大臣,不奉宣召,不准到这里;倘非宣召到此,就要斩首。我倚仗着这条鞭,如今断了鞭,焉能得出去。   也罢!性命难保了。”对着止禁门说:“老臣苦心来奏,万岁只是不准,念臣相随多年,尽忠报国,如今就此拜别了。”向止禁门拜了二十四拜,立起身来,将头向着止禁门一撞,血流满地,竟死在门下。   内宫圣上闻知,将禁门开了。圣上一见,说:“王兄何苦如此?”心中十分苦楚,龙眼滔滔下泪,传旨鲁国公程咬金、尉迟宝林兄弟。他三人原在外面打听,闻传旨,即忙进宫,看见尉迟恭撞死,俱大哭。圣上说:“御侄不必悲伤,就在止禁门首开丧,文武挂孝,以报王兄开国之恩。”宝林兄弟谢恩。   程咬金奏道:“尉迟恭为保薛仁贵,将性命来换,念他征东救驾之功,洗马单鞭救主之功,望万岁将仁贵还禁监中,至来年秋后处决。”朝廷听了,龙首点点,传旨将薛仁贵仍下天牢,待明年秋后处决。圣旨一下,刽子手放下了绑。王茂生扶了薛仁贵,复进天牢。仁贵回到监牢,晓得尉迟恭身死,放声大哭,说:“尉老呵!你今为了区区,将身惨死,吾好痛心!”茂生再三劝慰。   不知后来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 第 6 回 茂公回朝救仁贵 宝同遣使下番书 第 6 回 茂公回朝救仁贵 宝同遣使下番书   再说那宫中朝廷亲自祭奠,文武百官、皇亲国戚亦都来祭奠。三日之后出殡,在朝文武俱来相送,一路上素车白马,安葬已毕。兄弟谢了圣旨,复谢各官。朝廷降旨:封宝林荫袭父爵虢国公,宝庆封为陈国公,尉迟号怀封平阳总兵。黑、白二夫人见老相公身死,大哭。但蒙圣恩御祭御葬,又封了三位儿子,遂感念圣恩。朝中无事,太平天下,不知不觉,又是一年了。到了秋后,万岁驾坐早朝,文武朝见已毕,圣上对程咬金说:“如今没得说了。”咬金无可奈何,不能保救。下边秦、罗、尉迟等,好似雷打相同,都不敢出来保救,面面相觑。圣上即降旨,将仁贵绑出法场斩首,报来缴旨。旨意已出,竟将仁贵绑缚去了。   合当仁贵有救,却好徐茂公汉阳府赈济完了,前来缴旨。   见法场正要处决,茂公说:“刀下留人!”指挥见了英国公徐千岁,怎敢动手。徐茂公来到殿上,俯伏金阶复旨。圣上看见徐茂公,龙心不胜之喜,说先生在湖广赈饥,想是完毕了,百姓如何?徐茂公奏说:“湖广汉阳府前年大荒,蒙万岁洪恩,救活了数百万百姓,今年麦熟,百姓均活了,如今来复旨。老臣来朝,见法场处决薛平辽,已刀下留人,欲求保救。”万岁道:“他犯了十恶不赦之罪,朕旨意今日一定要斩,先生你不必再管他。”徐茂公奏说:“老臣亦奉旨要救薛仁贵。”万岁说:“徐先生痴了,只有寡人的旨意,哪个做得朕的旨意。”徐茂公说:“万岁三年前已降过旨意,老臣奉旨的。”圣上说:“先生益发荒唐了,三年之前,哪里有什么旨意?”徐茂公说:“万岁前年在三江越虎城外打猎,老臣奏明要遇见贤臣,但这人福浅,早见不得君主,还要得三年福满。望陛下不要见他,过了三年,班师到京,见他尚不为晚。就是圣上金口玉言一说:'早见朕三年,难道他还要折寿?'臣说:'寿倒不折,只怕有三年牢狱之灾。'万岁说:'卿益发虚混了,这牢狱之苦,只有寡人做主,哪个监得他在牢。如今既发心要见,虽然应梦贤臣,将来犯了十恶大罪,寡人只将功折罪,并不把他下在天牢。'老臣又奏道:'万岁金口御言,说在此的,后来薛仁贵有什么违条犯法之罪,求陛下要赦的。'蒙吾主金口说:'自然赦他。'故此,老臣今日是奉三年前万岁的旨意。”贞观天子听了,龙首点点说:“先生主意什么样?”徐茂公道:“如今仍将薛仁贵发下天牢,明年秋后处决。”天子说:“依先生所奏。”乃传旨放他仍落牢中。万岁龙袖一卷,驾退入宫。   程咬金这一班公爷,今朝见要斩仁贵,恨不能保救,今见徐茂公上朝,欢喜不过,料是一定放的,不道又下天牢。众人不解,程咬金上前叫声:“二哥久违了,方才圣上倒有心赦宥,二哥为何又发天牢?”徐茂公说:“兄弟你不知,天数已定,他命中注定有三年牢狱之灾,就早出来,也没路的,圣上终久疑心,另寻别事。俟他明年恭恭喜喜出来,岂不妙哉。”程咬金不悦,各自回府。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不觉一年相近来了。   再讲西番哈迷国有一元帅,乃苏定方之孙、苏凤之子苏宝同。国王封他为扫唐灭寇大元帅,坐镇锁阳城,与陕西交界。   他差使臣来到长安,此日万岁驾登早朝,有黄门官启奏说:“有西凉国差官朝见。”天子说道:“宣进来。”使臣来到金阶,俯伏奏道:“番邦使臣杨魁叩见,愿天朝圣主万寿无疆。   今有番表一道,献与龙目观看。”朝廷说:“什么表章?取上来。”杨魁把本一呈,接本官呈上龙案开拆,龙目一看,有数行字在上面写着:扫唐灭寇苏元帅,三世仇冤要报仇;手下雄兵千百万,要灭唐朝尽九州。战书到日休害怕,不夺长安誓不休;若要我邦不兴兵,唐主称臣自低头。   唐太宗一见番表,不觉龙颜大怒,说道:“罢了罢了!那些蝼蚁之邦,如此无礼!苏宝同无知小人,也来欺负寡人!过来,把使臣斩首午门,前来缴旨。”两旁一声答应,将使臣绑赴午门,一声炮响,斩了首级,上朝去缴旨。两班文武不解其意,徐茂公出班说:“陛下龙驾在上,西凉国王表章上说些什么?万岁龙颜如此大怒,为何把使臣斩首?”太宗道:“徐先生你拿表去看,便会明白。”徐茂公上前,取过表章一看:“果然无礼,天朝岂惧番邦。今斩了来使,只恐有一番争战,不比扫北征东容易。”太宗说:“苏宝同何等样人?这般厉害,先生讲个明白。”徐茂公说:“苏宝同乃是苏定方之孙。苏凤逃入番邦,生下一男一女,男名宝同,国王招为驸马;女唤金莲,纳为后妃。今宝同之父已死,宝同有飞刀九把,一纵长虹三千里,手下有妖僧妖道,都是吹毛画虎之人,撒豆成兵之将。他镇定锁阳城,和陕西交界。晓得杀了使臣,必然乘势兴兵前来,怎生拒敌?不如先起兵征讨。”太宗说:“朕主意已定,谁人挂印征西?”连问数声,无人答应。太宗问茂公道:“先生,如今哪个为帅?”徐茂公说:“征西还是征东将。”圣上说:“先生又来,征东是薛仁贵,难道又是他不成。”徐茂公说:“原是应梦贤臣。”圣上龙首一点,如今用兵之际,待他立功赎罪,传旨意一道:速往赦出薛仁贵。封为天下都诏讨,九州四郡,马大将军,挂印征西大元帅。   天使来到天牢开读,仁贵也不谢恩,也不受旨。天使回殿复旨,天子问道:“薛仁贵不肯受旨,情愿受死,怎么处?”徐茂公说:“他受三年辛苦,心不甘服,要万岁赐他上方宝剑,倘若有文武不从,先斩后奏,必然肯受诏的。”圣上依议,就将上方宝剑付与天使,即到天牢开读。仁贵只说:“要成亲王到天牢,同到万岁驾前,奏明冤情,三年受苦,绑赴法场。如皇叔不到,臣愿受死。”天使只得又将此言奏明,圣上知了,宣皇叔成亲王,道宗慌忙跪伏金阶奏道:“老臣不往牢中去了。   他掌了兵权,生杀之柄,倘有羞辱,老臣性命难保矣!望圣上恩宥。”天子想想不差。程咬金见圣上不决,只得上前说:“老臣前去宣仁贵,不怕他不受旨。”天子闻言说:“程王兄此去,必然薛王兄肯来。”程咬金接了旨意,竟往天牢。开读已毕,仁贵谢了恩,对咬金说:“老柱国你晓得的,晚生受奸王哄骗,三年牢狱之苦。必要杀他祭旗,方泄此恨。”程咬金说:“平辽公,都在老夫身上,包你祭旗。”仁贵说:“老柱国担当得定么?”咬金说:“担当定的。”二人出了监门,有左右请换了袍甲,上马竟入朝来,兵将跟随,文武簇拥,昂昂然来到金阶俯伏,口称:“罪臣薛仁贵,蒙吾主不斩之恩,又封元帅,心中感恩不过。”底下武职官,一个个上前参见。薛仁贵说:“明日相见。”圣上赐宴金銮殿,众小公爷相陪,你弟兄饮酒庆贺,朕不奉陪回宫。小弟兄三年不会,今日相逢,欢喜不过,饮至二更,各自回府。   次日五更坐朝,命大元帅薛仁贵在教场之内,把团总兵大小三军武职们等,操演半个月,演好武艺,然后发兵。领陛下旨意,仁贵出了午门,来到元帅府,说要发令与各府总兵官,明日俱嘱大小三军,在教场中操演龙门阵。   不知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 第 7 回 唐天子御驾征西 薛仁贵重新拜帅 第 7 回 唐天子御驾征西 薛仁贵重新拜帅   再说徐茂公在朝,奏说:“万岁,西番不比东辽,那些鞑囚,一一都是能人,厉害不过,必须要御驾亲征才好。”万岁道:“先生,苏宝同这厮,朕甚痛恨,必要活擒拿来碎剐,以泄此忿,方称朕心。”徐茂公说:“这个自然。”一面降旨,着户部催促各路粮米。户部领旨。圣上把龙袖一转,驾退回宫。   明日清晨,薛仁贵打发哥哥王茂生,往山西安慰二位夫人并八位总兵周青等,教他操演三军,不日调用。   再说薛仁贵在教场中,操演三军。选定吉日,兴兵前去征西。过了半月,薛仁贵上金銮殿,奏:“臣三军已操演得精热了,候万岁几时发兵?”圣上说:“徐先生已选定在明日起兵,请王兄回衙准备,明日就要发兵了!”仁贵领了旨意,退回帅府,另有一番忙碌。这如今各府公爷,都是当心办事,到了明日五更三点,驾登龙位,只有文官一班了,武将都在教场内。   大元帅薛仁贵戎装上殿。当驾官堂前捧过印绶,交与元帅,皇上御手亲赐三杯酒,仁贵饮了,谢恩退出午朝门,上了赛风驹,竟往教场来。先有众公爷在那里候接,俱是戎装披挂,挂剑悬鞭,都上前称:“元帅在上,末将们在此候接。”薛仁贵说:“诸位兄弟将军,何劳远迎,随本帅上教场来就是。”诸家兄弟及驸马秦怀玉等,同元帅来到教场中。只见团总兵营官员,游击千总参将百户都司守备,这一班武职们,都是金盔银铠,跪接元帅。仁贵吩咐站定教场两旁,当中三军齐齐跪下,迎帅爷登了帐,点齐队伍,共起兵三十万。大队人马,点秦怀玉为先锋:“带一万人马,须过关斩将,遇水成桥,此去西番,不比东辽,这些鞑囚甚是骁勇,一到边关停兵,候本地大兵到了,然后开锋打仗,若然私自开兵,本帅一到就要取罪。”秦怀玉得令,好不威风,头戴白银盔,身穿白银甲,内衬白罗袍,腰挂昆仑剑,左悬弓,右插剑,手执提罗枪,即跨上呼雷豹。尉迟兄弟为左右接应,护送粮草,程铁牛、段林、胜贤为保驾。   鲁国公程咬金,英国公徐茂公,同了天子,在金銮殿降旨,命左丞相魏征料理国家之事,托殿下李治权掌朝纲。   天子降旨已毕,然后同鲁国公、英国公出了午门,上日月龙驹马,一齐来教场。元帅薛仁贵接到御营,即刻宰杀牛羊祭了旗。元帅对程咬金说:“老柱国,晚生前日有言,要将李道宗祭旗,老柱国一力担当,如今皇叔不来,晚生承老千岁屡屡相救,不曾报得,今日论国法,借重老先生一替了。”咬金听了,大惊说:“借不得的,待我去拿来罢!”走出帅台,心中想起,王爷怎么拿得?转念一想:有了,令箭一支,传先锋秦怀玉。驸马说:“老叔父有何使令?”咬金说:“贤侄,如今不好了,李道宗不到,要将吾祭旗,你到王府且不可拿他,若说拿他,他定不出来,只说奉旨点了先锋,特来辞行,骗他来至银銮殿,叫人拿住,捉了他来,交与元帅,吾就没事了。”驸马依言,来到王府。叫人通报,说驸马爷做了先锋,要去征西,特来辞别。家将报进,对王爷说了。李道宗想道:秦驸马乃朝廷爱婿,倒来辞行,难道不去见他?令左右请驸马进来,果然秦怀玉即下马,来到银銮殿,李道宗出来相迎。   秦怀玉一见李道宗,大喜,命左右拿下。王爷说:“为何前来拿我?”驸马说:“圣上在教场,命吾们来请你去商议。”竟带了李道宗,出了王府,直往教场而来。那个倒运的张仁,看见王爷带去,也跟到教场来了。程咬金一见大喜,说:“贤侄之功不小,救了老夫性命。天子同元帅在演武厅。”仁贵一见李道宗身边张仁,知就是假传圣旨的,即命左右速将李道宗身边的长大汉子拿来。左右一声答应,忙将张仁拿上将台薛元帅奏道:“假传圣旨,哄进长安,骗入王府,都是这人。望圣上究问。”天子道:“你叫什么?为何把元帅骗入长安,此节事情,你从头讲来。如说不明白,取刀伺候。”张仁吓得魂不在身,口中说道:“没有此事,小人从来不认得元帅,冤枉的。”元帅奏说:“不用刑法,焉能得招。”天子传旨取箍头带上来。张仁一上脑箍,口中大叫说:“小人愿招。小人是张娘娘妇嫁,来到王府,蒙王爷另眼相待,后来太爷父子都被元帅斩首,娘娘十分大哭,用计假传圣旨,将元帅召进,用酒灌醉,抬入王府宫中。郡主畏羞,撞阶而死。求圣恩饶小人狗命。”天子听见,龙颜大怒,说:“有这等事,倒害了元帅三年受苦,朕悔无及。”命指挥斩首报来。一声答应,将张仁绑出法场斩首。又传旨将张妃白绫绞死。   圣上再对薛仁贵说:“元帅,如今屈事已清,张仁取斩,张妃绞死,但皇叔年纪老了,作事糊涂,倒害了御妹,如今又无世子,看朕之面,免其一死。”薛仁贵说:“只要万岁心下明白,晓得臣冤屈,也就罢了!”程咬金听得说:“不好不好!仁贵做了王位,尚且被他算计,死中得活,想起来我乃是国公,也被他算计,就当不起了,必须斩草除根为妙。”忙奏道:“皇叔不死,元帅征西,恐不肯尽命去拿苏宝同。”皇上听得此言,但深恨番表,要活拿苏贼,如元帅不肯用心,如之奈何?只得说:“王兄所言不差,但天下无有杀皇叔之理。”程咬金说:“这不难,如今将皇叔放入瓮中闷死,待今日起了兵,明日差人暗暗放他出来,岂不公私两拿。”圣上说:“如今哪里得有一大瓮来。”咬金说:“长安城中有一古寺,叫玄明寺,大殿上有一口大钟,倒也宽大,将皇叔放在当中。”圣上就依议。   程咬金谢了恩,带了李道宗竟到玄明寺而来,看那大殿上有汉铸的一口钟倒在地下,钟架子已烂掉了,便叫许多军士将钟抬起,请皇叔坐在当中。   李道宗懊悔不该听了张妃,如今是奉旨的,倘皇天有眼,等他去了,还有一条生路,只得听天而已。军士看见皇叔坐定,将钟罩皇叔在内。咬金吩咐取干柴过来,放在钟边,四面烧起。   军士果然拿火来烧,李道宗在内大叫:“程大老头儿,这个使不得的!”凭你喊破喉咙,外面只做听不见,顿时烧死,竟来到教场复旨,说:“皋叔恶贯满盈,天忽降下火来,将殿宇烧坏,皇叔竟烧死在殿内。”天子听了,也无可奈何,命户部将玄明寺大殿修好。   再讲元帅祭了大纛旗,皇上御奠三杯。元帅祭旗已毕,吩咐升炮拔营,三声炮响,拔寨起兵,前有三十万兵马,摆开队伍,元帅戎装打扮,保住了天子龙驾,底下有二十九家总兵,都是弓上弦,刀出鞘,文官同殿下李治送父皇起程。皇上传旨不必远送,文武各回衙署理事。殿下谢了父皇,回转长安。薛仁贵护驾帅兵径望西凉进发,好不威声震耀,家家下帘,户户闭门。正是:太宗在位二十年,风调雨顺太平安。迷王麾下苏元帅,差来番使到中原。辱骂贞观天子帝,今日兴兵往西行。剑戟刀枪寒森森,旗幡五色鬼神钦。金盔银铠霞光见,洁白龙驹足端轻。年老功臣多厉害,此番杀尽西番兵。   若要问征西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 第 8 回 一路上旗开得胜 秦怀玉枪挑连度 第 8 回 一路上旗开得胜 秦怀玉枪挑连度   再讲大唐人马,旌旗烈烈,号带飘扬,正望陕西大路而行,前去征西平番。这不比扫北,所以御驾亲征。大队人马步行,过了宁夏甘肃一带地方,出了玉门关,过了瀚海,一路多是沙漠之地,来到界牌关。界牌关外五百里,是西凉国地方,人烟稀少,此处划有江界,若是大唐人马到来,必须要穿过宁夏,过了玉门关,然后到西鞑靼地方。前日贞观天子将杨魁斩了,随来的使者,飞奔到锁阳城,报与苏宝同。早已作好防备的各关守将,日夜当心,差小番儿探马,远远打听。   界牌关有一位镇守总兵姓黑名连度,其人身长一丈,头大如斗,膊阔腰画,一张朱砂脸,面短腮阔,眼如铜铃,颔下一部连鬓红须,两臂有千斤之力。他上阵用一柄九连环大刀,重一百二十斤,其人厉害不过。他正在私衙,与偏将们讲谈国舅带战书到中国,被大唐天子将使臣斩了的事。国舅听了大怒,要起人马取唐天下,以报父母之仇,早晚必有一番厮杀。忽有小番儿报进来,说:“不好了!启平章爷,小番打听得南朝圣主御驾亲征,带了大兵三十万。有平辽王薛仁贵为大元帅,前部先锋驸马秦怀玉,左右先行,有战将数员,底下合营总兵官,前来攻打界牌关。”黑连度听了,大笑道:“方才在这里讲,国舅兴兵取中原,谁知他们来送死!可打听明白了?”小番道:“在玉门关打听明白的。”问离关有多少路?说是头站先锋快出玉门关了。再要速去打听。诸将连忙问道:“大老爷,南朝兵马到来,何以这等大笑?”“唔呀!诸位将军,国舅欲取中原花花世界,所以前日下战书与大唐君主,他反将使臣杀了,国舅大怒,奏知狼主,狼主怒甚,命国舅起兵。不料他倒兴兵前来,亦算狼主洪福齐天,大唐天下该绝的了!薛仁贵为帅,他是火头军,有什么本事?盖苏文堕其术中,他征东容易,看来如今征西烦难,我国元帅厉害,乾坤一定是我狼主的了。”诸将说:“何以见得。”“今唐朝所靠薛仁贵本事,只道西番没有能人,所以御驾亲征。可他还不晓得,西番狼主驾前都是英雄豪杰,何惧薛仁贵、秦怀玉。待唐兵到来,必然攻打界牌关,待本镇出去活擒唐将,以献国舅,岂不是本镇之功。”诸将大喜,叫声:“平章爷,这个关头全靠你,小将们回衙操演人马,早晚必有一番厮杀。”却说这花智鲁达不花等告别回衙,自是小心去料理。那黑连度吩咐把都总,关上多加火炮灰瓶石子,强弓弩箭,若唐兵一到,即来报我,紧守关头为要。   再说大唐先锋秦怀玉,领了一万人马,从陕西、宁夏、甘肃一带地方,出了玉门关。有军士报说:“启上驸马爷,前面是界牌关了。”问还有多少路。说离关十里。吩咐放炮安营。   军士们过来,打听大兵一到,速来报我。各领命前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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