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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-唐传奇选辑--

  白居易   汉皇重色思倾国,御字多年求不得。杨家有女初长成,养在深闺人未识。   天生丽质难自弃,一朝选在君王侧。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。   春寒赐浴华清池,温泉水滑洗凝脂,侍儿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。   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暖度春宵。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。   承欢侍宴无闻暇,春从春游夜专夜;后宫佳丽三千人,三千宠爱在一身,   金屋妆成娇侍夜,玉楼宴罢醉和春。姊妹弟兄皆列土,可怜光彩生门户;   遂令天下父母心,不重生男重生女。骊宫高处人青云,仙乐风飘处处闻。   缓歌慢舞凝丝竹,尽日君王看不足。渔阳鼙鼓动地来,惊破霓裳羽衣曲。   九重城阙烟尘生,千乘万骑西南行,翠华摇摇行复止,西出都门百余里,   六军不发无奈何,宛转峨眉马前死。花钿委地无人收,翠翘金雀玉搔头,   君王掩面救不得,回看血泪相和流。黄埃散漫风萧索,云栈萦纡登剑阁,   峨眉山下少人行,旌旗无光日色薄。蜀江水碧蜀山青,圣主朝朝暮暮情,   行宫见月伤心色,夜雨闻铃肠断声。天旋日转回龙驭,到此踌躇不能去,   马嵬坡下泥土中,不见玉颜空死处。君臣相顾尽沾衣,东望都门信马归。   归来池苑皆依旧,太液芙蓉未央柳,芙蓉如面柳如眉,对此如何不泪垂?   春风桃李花开夜,秋雨梧桐叶落时,西宫南苑多秋草,宫叶满阶红不扫。   梨园弟子白发新,椒房阿监青娥老。夕殿萤飞思悄然,孤灯挑尽未成眠,   迟迟钟漏初长夜,耿耿星河欲曙天。鸳鸯瓦冷霜华重,翡翠衾寒谁与井?   悠悠生死别经年,魂魄不曾来入梦。临邛道士鸿都客,能以精诚致魂魄,   为感君王展转思,遂教言士殷勤觅。排空驭气奔如电,升天入地求之遍,   上穷碧落下黄泉,两处茫茫皆不见。忽闻海上有仙山,山在虚无缥缈间。   楼殿玲玫五云起,其中绰约多仙子。中有一人字太真,雪肤花貌参差是。   金阙西厢叩玉扃,转教小玉报双成。闻道汉家天子使,九华帐里梦魂惊。   揽衣推枕起徘徊,珠箔银屏迤逦开。三鬓半偏新睡觉,花冠不整下堂来。   风吹仙袂飘飘举,犹似霓裳羽衣舞。玉容寂寞泪阑干,梨花一枝春带雨。   含情凝睇谢君王,一别音容两渺茫,昭阳殿里恩爱绝,蓬莱宫中日月长。   回头下望人寰处,不见长安见尘雾。唯将旧物表深情,钿合金钗寄将去。   钗留一股合一扇,钗孽黄金合分钿。但令心似金钿坚,天上人间会相见。   临别殷勤重寄词,词中有誓两心知,七月七日长生殿,夜半无人私语时:   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天长地久有时尽,此恨绵绵无绝期! 陈鸾凤 裴铏 唐元和中,有陈鸾凤者,海康人也,负气义,不畏鬼神,乡党咸呼为“后来周处”。海康旧有雷公庙,邑人虔洁祭祀,祷祝既淫,妖妄亦作。邑人每岁闻新雷日,记某甲子,一旬复值斯日,百工不敢动作,犯者不信宿必震死,其应如响。时海康大旱,邑人祷而无应。鸾凤大怒曰:“吾之乡,乃雷乡也,为神不福,况受人奠酬如斯!稼穑既焦,陂池已涸,牲牢飨尽,焉用庙为!”遂秉炬爇之。其风俗,不得以黄鱼彘肉,相和,食之亦必震死。 是日,鸾凤持竹炭刀,于野田中,以所忌物相和啖之,将有所伺。果怪云生,恶风起,迅雷急雨震之。鸾凤乃以刃上挥,果中雷左股而断。雷堕地,状类熊猪,毛角,肉翼青色,手执短柄刚石斧,流血注然,云雨尽灭。鸾凤知雷无神,遂驰赴家,告其血属曰:“吾断雷之股矣,请观之。”亲爱愕骇,共往视之,果见雷折股,而已又持刀,欲断其颈,啮其肉。为群众共执之曰:“霆是天上灵物,尔为下界庸人,辄害雷公,必我一乡受祸,”众捉衣袂,使鸾凤奋击不得。 逡巡,复有云雷,裹其伤者,和断股而去。沛然云雨,自午及西,涸苗皆立矣。遂被长幼共斥之,不许还舍。于是持刀行二十里,诣舅兄家。及夜,又遭霆震,天火焚其室。复持刀立于庭,雷终不能害。旋有人告其舅兄向来事,又为逐出。复往僧室,亦为霆震,焚爇如前。知无容身处,乃夜秉炬,入于乳穴嵌孔之处,后雷不复能震矣。至曙,然后返舍,自后海康每有旱,邑人即醵金与鸾凤,请依前调二物食之,持刀如前,皆有云雨滂沱,终不能震。如此二十余年,俗号鸾风为雨师。至大和中,刺史林绪知其事,召至州,诘其端倪。鸾风云:“少壮之时,心如铁石,鬼神雷电,视之若无当者。愿杀一身,请苏万姓,即上玄焉能使雷鬼敢骋其凶臆也!”遂献其刀于绪,厚酬其值。 陈义郎 温庭筠 陈义郎父彝爽,与周茂方,皆东洛福昌-人,同于三乡年习业。彝爽擢第归,娶郭愔女。茂方名竟不就,唯与彝爽交结相誓。唐天宝中,彝爽调集受蓬州仪陇令。其母恋旧居,不从子之官。行李有日,郭氏以自织染缣一匹裁衣,欲上其姑。误为交刀伤指,血沾衣上。启姑曰:"新妇七八年温清晨昏,今将随夫之官,远违左右,不胜咽恋。然手自成此衫子,上有剪刀误伤血痕。不能澣去。大家见之,即不忘息妇。"其姑亦哭。彝爽固请茂方同行。 其子义郎才二岁,茂方见之,甚于骨肉。及去仪陇五百里里,磴石临险,巴江浩渺。攀萝游览,茂方忽生异志,命仆夫等先行:“为吾邮亭具馔。”二人徐步,自牵马行,忽于山路斗拔之所,抽金锤击彝爽碎颡,挤之于浚湍之中。佯号哭云:“某内逼北回,见马惊践长官殂矣,今将何之?”一夜会丧,爽妻及仆御致酒感恸。茂方曰:“事既如此,如之何”况天下四方,人一无知者,吾便权与夫人乘名之官,且利一政俸禄,逮可归北,即与发哀。”仆御等皆悬厚利,妻不知本末,乃从其计到任,安帖其仆。一年以后,谓郭曰:“吾志已成,誓无相背。”郭氏藏恨,未有所施。茂方防虞甚切,秩满移官,家于遂州长江。又一选,授遂州曹掾。居无何,已十七年,子长十九岁矣。 茂方谓必无人知,教子经业,既而学成。遂州秩满,挈其子应举。是年东都举选,茂方取北路,令子取南路,茂方意令觇故园之存没。涂次三乡,有鬻饭媪留食,再三瞻瞩。食讫,将酬其直。媪曰:“不然,吾怜子似吾孙姿状。”因启衣箧,出郭氏所留血污衫子以遗,泣而送之。其子秘于囊,亦不知其由,与父之本末。 明年,下第归长江。其母忽见血迹衫子,惊问其故。子具以三乡媪所对。及问年状、即其姑也。因大泣,引子于静室,具言之:“此非汝父,汝父为此人所害。吾久欲言,虑汝之幼。吾妇人,谋有不臧,则汝亡,父之冤无复雪矣,非惜死也。今此吾手留血襦还,乃无意乎?”其子密砺霜刃,侯茂方寝,乃断吭,仍挈其首诣官。连帅义之,免罪。即侍母东归。其姑尚存,且叙契阔,取衫子验之,歔欷对泣。郭氏养姑三年而终。 楚儿 孙棨 楚儿,字润娘,素为三曲之尤,而辩慧,往往有诗句可称。近以退暮,为万年浦贼官郭锻所纳,置于他所。润娘在娼中狂逸特甚,及被拘系,未能悛心。锻主繁务,又本居有正室,至润娘馆甚希每有旧识过其所居,多于窗牖间相呼,或使人询讯,或以巾笺送遗。锻乃亲仁诸裔孙也,为人异常凶忍且毒,每知必极答辱。润娘虽甚痛愤,已而殊不少革。尝一日自曲江与锻行,前后相去十数步,同版使郑光业(原注:昌国)时为补衰-,道与之遇,楚儿遂出帘招之,光业亦使人传语。锻知之,因曳至中衢,击以马箠,其声甚冤楚,观者如堵。光业遥视之,甚惊悔,且虑其不任府矣。光业明日特取路过其居侦之,则楚儿已在临街窗下弄琵琶矣。驻马使人传语,已持彩笺送光业,诗曰:"应是前生有宿冤,不期今世恶因缘。蛾眉欲碎巨灵掌,鸡肋难胜子路拳。只应吓人传铁券(原注:汾阳王有铁券,免死罪,今则无矣,盖恐吓之词),未应教我踏金莲-。曲江昨日君相遇,当下遭他数十鞭。"光业马上取笔答之曰:"大开眼界莫言冤,华州参军毕世甘他也是缘。无计不烦于偃蹇,有门须是疾连拳。据论当道加严箠,便合披缁念法莲。如此兴情殊不减,始知昨日是蒲鞭。"光业性疏纵,且无畏惮,不拘小节,是以敢驻马报复,仍便送之,闻者为缩颈。锻累主两赤邑捕贼,故不逞之徒,多所效命,人皆惮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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