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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-五代史补-宋-陶岳

五代史补 提要   《五代史补》五卷,宋陶岳撰。岳字介立,浔阳人。宋初薛居正等《五代史》成,岳嫌其尚多阙略,因取诸国窃据,累朝创业事迹,编次成书,以补所未及。《自序》云:时皇宋祀汾阴之后,岁在壬子。盖真宗之祥符五年也。晁公武《读书志》载此书,作《五代补录》。然考岳《自序》,实称《五代史补》,则公武所记为误。公武又云共一百七事。今是书所载梁二十一事、后唐二十事、晋二十事、汉二十事、周二十三事,共一百四事,较公武所记少三事。考王明清《挥麈录》,载母邱俭贫贱时,借《文选》于交游,间有难色。发愤异日若贵,当版镂之,遗学者。后仕蜀为宰相,遂践其言刊之。印行书籍,创见于此。事载陶岳《五代史补》云云。今本无此条,殆传写有遗漏矣。此书虽颇近小说,然叙事首尾详具,率得其实。故欧阳修《新五代史》、司马光《通鉴》多采用之。其间如“庄宗猎中牟为县令所谏”一条云:忘其姓名。据《通鉴》则县令乃何泽。又“杨行密诈盲”一条云:首尾仅三年。考行密诈盲至杀朱三郎,实不及三年之久。又“王氏据福建”一条云,王审知卒,弟延钧嗣。据《薛史》、《通鉴》,延钧乃审知之子。又“梁震裨赞”一条云,庄宗令高季兴归,行已浃旬。庄宗易虑,遽以诏命襄州节度刘训伺便囚之。季兴行至襄州,心动,遂弃辎车南走。至凤林关,已昏黑,于是斩关而去。是夜三更,向之急递果至。《通鉴考异》辨庄宗当时并无诏命遣急递之事,岳所据乃传闻之误。凡此之类,虽亦不免疏失,然当《薛史》既出之后,能纲罗散失,裨益阙遗,于史学要不为无助也。 序   五代之相承也,其辟土则不广,享祚则非永,干戈尚被于原野,声教未浃于华夏,虽唐室名儒或有存者,然俎豆军旅,势不两立,故其史书漏落尤甚。近年以来,议者以国家诞膺宝命,廓清区宇,万邦辐辏以入贡,九流风动而观政,五代之书,必然改作。岳自惟浅陋,久居冗散,一札诏下,恐非秉笔之数。因思自幼及长,侍长者之座,接通人之谈,至于诸国窃据,累朝创业,其间事迹,颇曾寻究,因书其所闻,得百余条,均其年代为之次序,勒成五卷,命曰《五代史补》。虽同小说,颇资大猷,聊以备于阙遗,故不拘于类例,幸将来秉笔者,览之而已。时皇宋祀汾阴之后,岁在壬子陶岳介立序。   梁二十一条   太祖应谶   太祖朱全忠,黄巢之先锋。巢入长安,以刺史王铎围同州,太祖遂降,铎承制拜同州刺史。黄巢灭,淮、蔡间秦宗权复盛,朝廷以淮、蔡与汴州相接,太祖汴人,必究其能否,遂移授宣武军节度使以讨宗权,未几灭之。自是威福由己,朝廷不能制,遂有天下。先是,民间传谶曰“五公符”,又谓之“李淳风转天歌”,其字有“八牛之年”,识者以“八牛”乃“朱”字,则太祖革命之应焉。   太祖文健儿面   太祖之用兵也,法令严峻,每战,逐队主帅或有没而不返者,其余皆斩之,谓之“拔队斩”,自是战无不胜。然健儿且多窜匿州郡,疲于追捕,因下令文面,健儿文面,自此始也。   敬翔裨赞   敬翔应“三传”,数举不第,发愤投太祖,愿备行陈。太祖问曰:“足下通《春秋》久矣,今吾主盟,其为战欲效春秋时,可乎?”翔曰:“不可。夫礼乐犹不相沿袭,况兵者诡道,宜其变化无穷。若复如春秋时,则所谓务虚名而丧其实效,大王之事去矣。”太祖大悦,以为知兵,遽延之幕府,委以军事,竟至作相。   王彦章入军   王彦章之应募也,同时有数百人,而彦章营求为长。众皆怒曰:“彦章何人,一旦自草野中出,便欲居我辈之上,是不自量之甚也!”彦章闻之,乃对主将指数百人曰:“我天与壮气,自度汝等不及,故求作长耳。汝等咄咄,得非胜负将分之际耶!且大凡健儿开口便言死,死则未暇,且共汝辈赤脚入棘针地走三五遭,汝等能乎?”众初以为戏,既而彦章果然。众皆失色,无敢效之者。太祖闻之,以为神人,遽擢用之。   杨凝式佯狂   杨凝式父涉,为唐宰相。太祖之篡唐祚也,涉当送传国玺。时凝式方冠,谏曰:“大人为宰相,而国家至此,不可谓之无过,乃更手持天子印绶以付他人,保富贵,其如千载之后云云何?其宜辞免之。”时太祖恐唐室大臣不利于己,往往阴使人来探访羣议,搢绅之士,及祸甚众。涉常不自保,忽闻凝式言,大骇曰:“汝灭吾族。”于是神色沮丧者数日。凝式恐事泄,即日遂佯狂,时人谓之“杨风子”也。   杨行密钱塘侵掠   杨行密尝命宣州刺史田頵领兵围钱塘,钱镠危急,遣其子元璙修好于行密。元璙风神俊迈,行密见之甚喜,因以其女妻之,遽命頵罢兵。初,頵之围城也,尝遣使候钱镠起居,镠厚待之。将行,复与之小饮。时罗隐、皮日休在坐,意以頵之师无能为也,且欲讥之。于是日休为令,取一字,四面被围而不失其本音,因曰:“‘其’字上加‘草’为萁菜,下加‘石’为碁子,左加‘玉’为琪玉,右加‘月’为期会。”罗隐取“于”字,上加“雨”为舞雩,下加“皿”为盘盂,左加“玉”为玗玉,右加“邑”为邘地。使者取“亡”字,讥钱镠必亡。然“亡”上加“草”为芒,下加“心”为忘,右加“邑”为邙,左加“心”为忙,其令必不通,合坐皆嘻笑之,使大惭而去。未几,頵果班师。   先是,行密与镠势力相敌,其为愤怒,虽水火之不若也。行密尝命以大索为钱贯,号曰“穿钱眼”。镠闻之,每岁命以大斧科柳,谓之“斫杨头”。至是,以元璙通昏,二境渐睦,穿眼、斫头之论始止。   杨行密诈盲   杨行密据淮南,以妻弟朱氏众谓之朱三郎者,行密署为泗州防御使。泗州素屯军,朱氏骁勇,到任恃众自负,行密虽悔,度力未能制,但姑息之,时议以谓行密事势去矣。居无何,行密得目疾,虽愈,且诈称失明,其出入皆以人扶策,不尔则触墙抵柱,至于流血,姬妾仆隶以为实然,往往无礼,首尾仅三年。朱氏闻之,信而少懈弛,行密度其计必中,谓妻曰:“吾不幸,临老两目如此,男女卑幼,苟不讳,则国家为他人所有。今昼夜思忖,不如召泗州三舅来,使管勾军府事,则吾虽死无恨。”妻以为然,遽发使,述其意而召之,朱氏大喜,倍道而行。及入谒,行密恐其觉,坐于中堂,以家人礼见。朱氏颇有德色,方设拜,行密奋袖中铁槌以击之,正中其首,然犹宛转号叫,久而方毙。行密内外不测,实时升厅,召将吏等谓之曰:“吾所以两目失明者,盖为朱三。此贼今已击杀,两目无事矣,诸公知之否!”于是军府大骇,其仆妾尝所无礼者,皆自杀。   初,行密之在民间也,尝为合肥县手力,有过,县令将鞭之,行密惧且拜。会有客自外入见,行密每拜,则厅之前檐皆叩地,而令不之觉。客知其非常,乃遽升厅揖令于他处,告以所见,令惊,遂恕之,且劝事郡以自奋。行密度本郡不足依,乃投高骈。骈死,秦彦、孙儒等作乱,行密连诛之,遂有淮南之地。   朱瑾得战马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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