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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1-庶斋老学丛谈-元-盛如梓

杨敞为丞相,霍光使田延年报敞废昌邑王事,敞惊惧,不知所言。其妻谓敞曰:“犹豫无决,先事诛矣。”即从之。令狐亘贬吉州,齐映为江西观察按部,亘轻映后进。其妻曰:“君以白头走小生前,不抹首属戎器迎之?”映以为恨,奏其前过,贬衢州别驾。吁,二公俱以妇言是用,而一得一失,有智愚存焉。 蔡义以明经给事大将军幕府,家贫步行,好事者相合为义买犊车乘之,后代杨敞为相。胡建,天汉中守军正丞,贫无车马,步与走卒起居。盛唐时仕于朝而无马者,官借之。 贾谊生遇明时,有天资,有学力,年十八为吴公客,二十余文帝召为博士。年少气锐,是以绛灌等毁之。及谪长沙,召为梁太傅,陈政事疏言皆验,汉廷诸臣无能及之,时二十五六也。其死也,方三十三岁,文帝犹思其言。使天假之年,必大有可观。史臣谓其通达国体,虽古之伊管不能过。后世可及之者,诸葛孔明而已,未出茅庐,三分天下,时方二十三岁。 后汉魏桓不肯仕,卿人勉之,曰:“干禄求进,行其志也。方今后宫千数,其可损乎?左右权豪,其可去乎?使桓生去而死还,于诸子何有哉?” 《萧何传》不言律令,《李邕传》无一字及笔札,《五代刘句传》不书修唐史。 墨允、墨智,乃伯夷、叔齐也。 越有君子军六千人。石勒集衣冠人物,别为君子营。 姑蔑故城,即今之龙游县。姑蔑墓在东华山偃王庙后,庆元间为人所发,其间古物充刃,随即灰散,惟数瓦缶不坏,水满其中,又并其埋铭碎而弃之。惜哉!衢人以其砖为砚。韦昭注《国语》,谓“姑蔑,今之太湖”,非也。 巫山神女庙两庑碑文,皆言神助禹开峡有功,是以庙而祀之,极诋宋玉云雨之妄。余谓与扬州后土韦郎事相似。旧塑绿衣年少于旁,明道以其亵渎,遂撤去之。不特此二事,月宫姬娥初无此说,诞妄始于《淮南子》,汉人从而传之,唐宋文人又从而诗之、歌之。史先生《斋占毕》论之详矣。 陆机、云兄弟,托身于成都王颖。叶石林《避暑录》云:“当危乱之世,贪权喜功,虽欲苟全可乎。”斯言是也。谓卢志称其父祖名,机怒,亦称卢之父祖名以报,河桥之败,志因赞之,父子兄弟皆诛死。余谓此说非也,使机当日无此语亦被祸,不思机乃亡国人。至中原在贾谧二十四友之列,及诛谧,机亦有功,人得以议之。伦将篡位,机在中书,九锡文禅诏亦与焉,减死徙边,遇赦而止。晋室多故,机不识时,昧乱邦不居之戒,欲取功名图富贵,愚矣。顾荣、戴若思等,劝其还吴,孙惠劝其让都督于王粹,皆不从。机之祸其在此矣。故志等得以害之。其《豪士赋》有云:“身危由于势过,而不知去势以求安;祸积起于宠盛,而不知辞宠以招福”,适足以自道也,哀哉。 嵇、阮齐名,皆博学有文,然二人立身行已有相似者,有不同者。康著《养生论》,颇言性情。及观《绝交书》,如出二人。处魏晋之际,不能晦迹韬光,而傲慢忤物;又不能危行言逊,而非薄圣人,竟致杀身,哀哉!籍诗云:“宁与燕雀翔,不随黄鹄飞。黄鹄游四海,中路将安归。”刘后村云:“非谓甘为燕雀,自伤其才大志旷,无所税驾。以史观之,此是其全身远害之术。而寓之诗,其放荡不检,则甚于康。不罹于祸者,在《劝进表》也。” 晋范坚迁尚书右丞,是时廷尉奏殿中帐吏邵广盗官幔三张,合布三十匹,当弃市。二子宗云,乞没为官奴,赎父命。尚书朱映议:“天下人父无子者少,一事遂行,便成永制,恐死罪之刑,自此而弛。”坚同映议。时议者以广为钳徒,二子没入,足以惩艾。使百姓知父子之道,圣朝有垂恩之仁,可特减广死刑,二子为官奴,不为永制。坚驳之曰:“淳朴浇散,刑辟乃作。刑之者所以止刑,杀之者所以止杀,未有行小不忍,而轻易典刑者。许宗等所乞,宥广之死,若有宗比不赎父者,岂得不摈绝人伦。今云不为永制,臣以为王者之作,动关盛衰;颦笑之间,尚慎所加。况于国典可亏。人之爱父,谁不如宗。今既许之,将来诉者不以为例。交兴怨ゥ。此为施一恩于今,开万怨于后也。”成帝从之,正广死刑。 《南史》崔慰祖,得父时假贳文疏曰:“彼有自当见还,彼无吾何言哉。”乃皆焚之。 姚兴遣尚书郎韦宗,使于亻辱檀。与宗论六国纵横三家战争之事,远言天命废兴,近陈人事成败,机变无穷,辞致清辨。宗出而叹曰:“命世大才,经纶名教者不必华宗夏士;拨烦理乱,亦未必八索九丘。五经之外,冠冕之表,复自有人。” 《宋史》载韩胄用事时,其诞日高似孙献诗九章,每章用一“锡”字。辛弃疾以词赞其用兵,则用司马昭假黄钺异姓真王故事。是诚何心哉?士大夫所守必正,可仕则仕,可止则止,一以孔孟为法,斯不失为君子。如疏寮稼轩,负大文名,而有此作,秽名史册,悲夫。 赵南仲兄弟平李全日,参议官则全子才,有蒋山僧见全喜甚,曰:“逆全诛矣。”问其故,曰:“公之姓,贼名也;公之名,贼姓而少一[C010],合姓名而观,是倒悬李全而无左臂也。”其说果验。 宋甲戌十一月廿四日,李中书奏:“有小夫溺于祥曦殿前。”问其人乃朱舍人厅王姓者,乞下有司追治。吁!此国亡之兆也。夷射姑之事,尚致邾庄公之卒,况实事而李公亲见乎? ●卷二 今之扬州,秦为广陵县,汉为广陵郡。扬州治所,或在历阳,或在寿春,或在建康,广陵皆非所统。隋开皇初方改为扬州,其城即今宝,城周三十六里,因吴王濞之都也。今扬州城,乃后周显德五年于故城东南隅改筑,周二十余里。大市东南角,俞生家穿井,犹有船版;路学采芹亭后开亢得岸桩娑罗木,教授刘青溪取为器用。郡城因革,塞河道,平丘阜,成街市,理势然也。如开明桥之类,皆因旧徙置。 《庐江郡志》载氵巢湖事:昔有巫媪居县,有老叟曰:“石龟口出血,此地陷为湖。”未几有人以猪血置龟口,巫媪见之南走,其地遂陷。然东汉永平十九年秋七月,澡湖出黄金(注:氵巢,子小反,县名),在合淝东南,则城陷之说妄矣。西南夷邛都县地陷为湖,因名邛池。注引李膺《益州记》:邛都县有老姥家贫,每食有小蛇在床,姥怜而食之,后长丈余。令有骏马,蛇吸杀之,令怒杀姥。蛇为姥报仇,每夜闻风雷之声四十余日,百姓相见咸惊语:“汝头那戴鱼。”是夜方四十里俱陷为湖,唯姥宅无恙,至今犹存。氵巢湖地陷,并缘于此。 禹门化龙,诗家常用。白乐天有“龙门点额意何如”之句。类书引《三秦记》:河津一名龙门,江海大鱼集其下不得上,上即为龙。中州士夫言诚有点额者,今三门析津也。然《后汉书》交趾郡封溪有龙门,水深百寻,大鱼登此化成龙,不得过,曝腮点额血流,此水常丹。杜诗中又有之,龙州(郁本门)亦有之。 初用之才登州人,居之罘岛,尝为江淮行省都事,笃实向学,纯古君子也。母老不仕,以孝廉旌表,尝有音问往来。数年前,闻岛上有墓,不知年代,包如新,俗称康王坟。余以史传考之,陈氏篡齐之后,以海上一城为康公终老,此其葬地也。因勉之,于每岁春秋集好古君子于墓前浇奠之,亦厚德之举。昨用之书至,云年来已成故事矣。 书籍版行始于后唐,昔州郡各有刊行文籍《寰宇书目》备载之。虽为学者之便,而读书之功,不及古人矣。况异书多泯没不传,《后汉书》注事最多,所引书今十无二三,且如汉武《秋风辞》见于《文选乐府》,文中子晦庵附入《楚词后语》,然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皆不载,《艺文志》又无汉武歌辞,不知祖于何书。 《吹剑录》谓《广陵散》为王陵、丘俭、诸葛诞相继为扬州都督,谋兴复魏室,皆为晋诛。以广陵为扬州,魏之败散始于此。不知魏晋之际,扬州治所在寿春,与广陵无干涉。魏史所言地,如百尺,如丘头,如安风津,皆非扬之地也。散乃曲名,如操弄之类。潘岳《笙赋》云:流广陵之名,散是也。韩皋审音,既失考于其前;俞公著书,复承讹于其后。 武昌濒江有吕公矶,上有黄鹤楼。一日有题《汉宫春》于其上云:横吹声沈,倚危楼红日,江转天斜。黄尘边火,濒洞何处吾家。胎禽怨,夜半乘风,玄露丹霞。先生笑,飞空一剑,东风犹自天涯。情知道山中好,早翠嚣含,隐瑶草新芽。青溪故人信断,梦逐飚车,乾坤星火,归来兮煮石煎砂。回首处,幅巾蒲帐,云边独笑桃花。”不知为何人作,或言洞宾语也。后三年己未,大元渡江。(外舅制集辜公说。) 王明清《挥尘录》载:绍兴初,刘大中以监察御史宣谕诸路回,宰臣以其称职,拟除殿中侍御史。高庙云:“且除秘书少监。”启其所以,曰:“大中所至,多兴狱,尚有未决者。一除言路,外方观望,恐累及无辜。”绍兴三年,知藤州。侯彭老言本州卖盐宽剩钱一万贯,买到金一百六十余两,银一千八百两投进。诏云:纵有宽剩,自合归之有司,非守臣所得进纳,或恐乱有刻剥,取媚朝廷。侯彭老降一官,放罢,以惩妄作,所进物退还。 杜祁公衍相仁宗,为人清俭,平生非会客不食羊肉,于时朝多恩赐,请求无不从。祁公每抑遏之,所请即封还。有私谒者,上必曰:“朕无不可,但这白须老子不肯。” 景三年五月诏中外臣僚,许以家书附递,明告中外,下进奏院。后以为法。放翁得子虞濠上书,诗云:“日暮坐柴门,怀抱方烦纡。铃声从西来,忽得濠州书。” 姚将军,靖康初以战败亡命,建炎中下诏求之不可得。后五十年,乃从吕洞宾、刘高尚往来名山,有见之者。放翁感其事,作诗《题青城山上清宫壁间》,云:“造物困豪杰,意将使有为。功名未足言,或作出世资。姚公勇冠军,百战起西陲。天方覆中原,殆非一木支。脱身五十年,世人识公谁。但惊山泽间,有此熊豹姿。我亦志方外,白头未逢师。年来幸废放,倘遂与世辞。从公游五岳,稽首餐灵芝。金骨换绿髓,然松外(郁作“云外”)飞。”靖康建炎间,关中奇士赵宗印提义兵出战,有众数千,所向辄下,敌不敢当。会王师败于富平,宗印知事不济,大恸于王景略庙,尽以金帛散其下,被发入华山,不知所终。放翁感其事作诗曰“我梦游太华,云开千仞青。擘山泻黄河,万户仰巨灵。往者祸乱初,氛干太宁。岂无困(郁作“卧”)云龙,一起奔风霆。时事方错缪,三秦尽膻腥。山河消王气,原野失大刑。将军散发去,短剑斫茯苓。定知三峰上,烂醉今未醒。”二事颇相类,惜姚将军不得其名。后之作史者,不知录耶否耶?赖有陆诗传于世,其详当考之《高庙实录》。(傅案:姚平仲,放翁为作传。) 周平园《玉堂杂记》云:草后妃太子宰相麻,砚匣压尺笔格糊板水滴之属,计金二百两,既书除目,随以赐之。乾道以后,止设常笔砚,退则有旨,打造不及,赐牌子金一百两。立后升储,则倍其数。绍兴二十四年,王公纶暂权内制,草《刘婉仪进位贵妃制》,高宗称其有典诰体,润笔万缗,赐砚尤奇。 南轩先生除左司,孝宗谕以直宿。云以此处卿,无他,要卿夜间来说话。先生曰:“某顷直宿,夜对多赐坐。一夕上曰:‘朕今日观书至某处,以朕思之,其义如此,卿以为如何?’某对曰:‘圣见高明,固已精到。然向上思量,犹有意思。’因奏其说云云,上大喜。每夕必举数端见问,某所对不是好胜,只要人主致思不已,天下之理无穷,愈思索愈有意思。” 宋官制载:嫔御久不得迁,屡有干请,上答以无典故,朝廷不肯行。或对曰:“圣人出口为敕,谁敢不从?”上笑曰:“汝不信,试为降旨政府。”政府奏无法,上收以示嫔御曰:“凡事必与大臣佥议,方为诏敕。”或有只请御笔进宫者,上取彩笺书某宫某氏特转某官。众忻谢而退。至给俸时,各出御书请增俸,有司不用,退还。复诉于上前,上笑曰:“果如是。”诸嫔对上毁其御书曰:“元来使不得。”上笑而遣之,时咸服仁宗之圣断。 赵太祖山陵,金之末年,河南朱漆睑等发掘,取其宝器,又欲取其玉带,重不可得,乃以绳穿其背,扎于自己,坐而秤起之,带始可解。为口中物喷于睑上,洗之不去,人因呼朱漆睑。后货带于汴,识者知为陵寝中物,败露皆杖死。(田君集说。) 杨起宗说汴京熙春阁历金国不毁,有诗题于上云:“一阁看来尽鬼工,太平天子侈心雄。连天老蜃千年气,跨海金鹏两翅风。人说来从尘世外,天教不堕劫灰中。最怜寂寞熙春字,犹带斜阳照故宫。”余谓必通好时,使臣经游而题。厌次刘景陆来为宪幕,叩之,云:“王嘉甫国宾诗也。” 《三衢志》云:吴越钱王祖茔,开化县云台北原。初钱氏微时,有子为人负担至此。其主人明地里,曰水流九曲,列岫如屏,葬此子孙当有兴者,取竹枝标识之。翌日令钱子往视之,竹已根,遂伐去,绐其主曰:“无所谓竹矣。”潜以其父母骨瘗此。今犹有倒生藤拂墓域,樵人以刀断之,膏液如丹。 徐偃王事,衢新刊《郡志》不得其实。按《徐氏世谱》,乃王之三十七世孙元洎公,避阳朔之乱,徙居江浙,随处建祖庙,不独灵山,他处亦有。编类不得其人,余已致事归,不及订正矣。 张寓轩先生说长平之坑,至今犹有白骨。沈存中亦云,城父县乾溪章华台故基,往往得楚灵王战士之骨。慕容垂参合陂之败,积骸如山。夏王勃勃杀亻辱檀人,积尸号髑髅台,倭之竹岛曰骷髅山。 颖滨古史论曰:“善乎子夏之教人也!始于洒扫应对进退,而不急于道,使来者自尽于学。日引月长,而道自至。孔子曰:‘君子上达,小人下达。’达之有上下,出乎其人,而非教之之力也。今世之教者,非性命道德不出乎口,虽礼乐刑政有所不言,而况于洒扫应对进退也哉!”叶水心曰:“今世学者以性为不可不言,命为不可不知。凡六经、孔、孟之书,无不牵合其论。而上下其辞,精深微妙,茫然不可测,而圣贤之实犹未着。”二公之说若合符契,皆有所谓。 前辈云:“学贵知要,不在贪多。用贵适时,不专泥古。” 王状元十朋《读礼堂记》云:“为仕者未尝不读书,能读而不能行,是犹凤鸣而鸷翰。虽胸中有万卷,身为行秘书,谓之不读书。” 康节曰:“学不至于乐,不可谓之学。”又曰:“学在不止,故《文中子》云‘没身而已’,即曾子‘死而后已’之说。” 学贵有常,而悠悠害道,循序而进,与日俱新。须以人形己,自课其功,然后有所激于中。勇果奋发,不能自已。 司马温公曰:“某视地然后敢行,顿足然后敢立。” 刘极斋,蜀人,名宏济,遇诞日必斋沐焚香曰:“父忧母难之日。”此守伊川生日不事饮宴之说。(雷龙<囗水>说) 东莱曰:“治言而不治气,虽有正礼大义,反为忿怒所败,不足以解纷而失和气,岂不甚可惜哉!” 刍随乡曰:“多言不如寡言,寡言不如不言。和缓而言,则有条理,而人不厌。可以交,可以毋交,交多滥。” 元城先生作孙莘老《寄老庵记》有云:“惟贤者未尝不量己而受任,未尝不畏满而知止。”又云:“几居地上者,莫非寄也,寄则非我,知非我则无所攀窘,故无往而不逍遥。”乌乎!寄老于轩冕富贵之间者,危殆倾兑之患日至;寄老于山林泉石,而人莫与之争。可谓知所寄矣。不亦仁且智哉! 南轩先生曰:“为学不可全恃明快,要当思量到迟钝处。”问:“如何却要迟钝?”曰:“一向从明快中去,岂不有失?须反复致思,于迟钝中下工夫,然后能有诸己。” 项平庵曰:“人生一世,谁能独佚?但当明其不可息之说,而勉吾之倦,则所遇无险易而安矣。”又曰:“处事者必验之心,自心不安,则人心不服;人心不服,则己不得安。”又曰:“读书观物,必尽用以治己,则不枉用功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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