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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7-启颜录-隋-侯白

○简雍 蜀简雍少与先主有旧,随从周旋,为昭德将军。时天旱禁酒,酿者刑。吏于人家索得酿具,论者欲令与造酒者同罚。雍从先主游观,见一男子路中行,告先主曰:“彼人欲淫,何以不缚?”先主曰:“卿何以知之?”雍对曰:“彼有淫具,与欲酿何殊?”先主大笑,而原舍酿者罪。(《太平广记》卷一六四) ○晏婴 齐晏婴短小,使楚,楚为小门于大门侧,乃延晏子。婴不入,曰:“使狗国,狗门入。今臣使楚,不当从狗门入。”王曰:“齐无人耶?”对曰:“齐使贤者使贤王,不肖者使不肖王。婴不肖,故使王耳。”王谓左右曰:“晏婴辞辩,吾欲伤之。”坐定,缚一人来。王问:“何谓者,”左右曰:“齐人坐盗。”王视婴曰:“齐人善盗乎?”对曰:“婴闻橘生于江南,至江北为枳,枝叶相似,其实味且不同,水土异也。今此人生于齐,不解为盗,入楚则为盗,其实不同,水土使之然也。”王笑曰:“寡人反取病焉。”(《太平广记》卷二四五) ○边韶 后汉边韶字考先,教授数百人,曾昼日假寐,弟子私嘲之曰:“边孝先,腹便便;懒读书,但欲眠。” 孝先潜闻之,应曰:“边为姓,孝为字;腹便便,五经笥;但欲眠,思经事;寐与周公通梦,静与孔子同意,师而可嘲,出何典记?”嘲者大惭。(《太平广记》卷二四五) ○张裔 蜀张裔为益州太守,为郡人雍缚送孙权。武侯遣邓芝使吴,令言次从权请裔。裔自至吴,流徙伏匿,权未之知,故许芝遣。裔临发,乃引见。问裔曰:“蜀卓氏寡女亡奔相如,贵土风俗,何以乃尔?”裔对曰:“愚以为卓氏寡女,犹贤于买臣之妻。”(同前) ○张裕 初,先主与刘璋会涪,时张裕为从事,侍坐。其人饶须。先主嘲之曰:“吾涿县特多毛姓,东西南北,皆诸毛也。涿令称曰:‘诸毛绕涿居乎?’”裕即答曰:“昔有作上党潞长迁为涿令者,去官还家,时人与书,欲署潞则失涿,署涿则失潞,乃署曰潞涿君。”先主大笑。先主无须,故裕云及之。(同前) ○薛综 吴薛综见蜀使张奉嘲尚书令阚泽姓名,泽不能答。薛综下行,乃云:“蜀者何也?有犬为独,无犬为蜀,横目句身,虫入其腹。”奉曰:“不当复嘲君吴耶?”综应声曰:“无口为天,有口为吴,君临万邦,天子之都。”于是众坐喜笑,而奉无以对也。(同前) ○诸葛恪 诸葛恪对南阳韩文晃,误呼其父字。晃诘之曰:“向人子而字父,为是礼也?”恪大笑,答曰:“向天穿针而不见者,非不明,意有所在耳。”孙权使太子嘲恪曰:“诸葛元逊食马矢一石。”恪答曰:“臣得戏君,子得戏父。”答曰:“明太子未敢。”上曰:“可。”恪曰:“乞令太子食鸡卵三百枚。”上问恪曰:“人令君食马矢,君令人食鸡卵,何也?”恪答曰:“所出同耳。”吴主大笑。(同前) ○费 孙权尝飨蜀使费讳,逆敕群臣:“使至,伏食勿起。”至,权为辍食,而群下不起。嘲云:“凤凰来翔,麒麟吐哺,驴骡无知,伏食如故。”诸葛恪曰:“爱植梧桐,以待凤凰。有何燕鸟,自称来翔,何不弹射,使还故乡。”咸称善。(同前) ○王戎妻 晋王戎妻,语戎为卿。戎谓曰:“妇那得卿婿,于礼不顺。”答曰:“我亲卿爱卿,是以卿卿。我不卿卿,谁当卿卿?”戎笑遂听。(同前) ○杨修 晋杨修九岁,甚聪慧。孔君平诣其父,不在。杨修时为君平设,有果杨梅,君平以示修:“此实君家果。”应声答曰:“未闻孔雀是夫子家禽也。”(同前) ○孙子荆 晋孙子荆年少时,欲隐,语王武子云:“当枕石漱流。”误曰:“漱石枕流。”王曰:“流可枕,石可漱乎?”子荆曰:“所以枕流,欲洗其耳;所以漱石,欲砺其齿。”(同前) ○蔡洪 晋蔡洪赴洛,洛中问曰:“募府初开,群公辟命,求英奇于仄陋,采贤俊于严穴。君吴楚之士,亡国之余,有何异才而应斯举?”蔡答曰:“夜光之珠,不必出于盟津之河;盈握之璧,不必采于昆仑之山。大禹生于东夷,文王生于西羌,圣贤所出,何必常处。昔武王伐纣,迁顽民于洛邑,诸君得无是其苗裔乎?”(同前) ○陆机 陆机诣王武子,武子有百斛羊酪,指以示之曰:“卿东吴何以敌此?”陆曰:“有千里莼羹,未下盐豉耳。”机在坐,潘安至,陆便起。安仁曰:“清风至,乱物起。”陆应声答曰:“众鸟集。”(同前) ○诸葛恢 晋诸葛恢与丞相王导共争姓族先后。王曰:“何以不言葛王,而言王葛?”答曰:“譬如言驴马,驴宁胜马也?”(《太平广记》卷二四六) ○韩博 晋张天锡从事中郎韩博,奉表并送盟文。博有口才,桓温甚称之。尝大会,温使司马刁彝谓博曰:“卿是韩卢后。”博曰:“卿是韩卢后。”温笑曰:“刁以君姓韩,故相问耳;他人自姓刁,那得是韩卢后?”博曰:“明公未之思耳,短尾者则为刁。”阖坐雅叹焉。(同前) ○王绚 晋王绚,之子。六岁,外祖何尚之特加赏异。受《论语》,至“郁郁乎文哉”,尚之戏曰:“可改为‘耶耶乎文哉’”。吴蜀之人,呼父为耶。绚捧手对曰:“尊者之名,安得为戏?亦可道草翁之风必舅!”《论语》云:“草上之风必偃。”翁即王绚外祖何尚之,舅即尚之子偃也。(同前) ○孙绍 后魏孙绍历职内外,垂老始拜太府少卿。谢日,灵太后曰:“公年似太老?”绍重拜曰:“臣年虽老,臣卿太少。”后大笑曰:“是将正卿。”(《太平广记》卷二四七) ○魏市人 后魏孝文帝时,诸王及贵臣多服石药,皆称石发。乃有热者、非富贵者,亦云:“服石发热。”时人多嫌其诈作富贵体。有一人于市门前卧,宛转称热。因众人竞看,同伴怪之,报曰:“我石发。”同伴人曰:“君何时服石,今得石发?”曰:“我昨在市得米,米中有石,食之,乃今发。”众人大笑。自后少有人称患石发者。(同前) ○王元景 北齐王元景为尚书,性虽儒缓,而每事机捷。有奴名典琴,尝旦起令索食,谓之解斋。奴曰:“公不作斋,何故尝云解斋?”元景徐谓奴曰:“我不作斋,不得为解斋;汝作字典琴,何处有琴可典?”(同前) ○石动筒 北齐高祖尝宴近臣为乐。高祖曰:“我与汝等作谜,可共射之;卒律葛答。”诸人皆射不得。或云:“是子箭。”高祖曰:“非也。”石动筒云:“臣已射得。”高祖曰:“是何物?”动筒对曰:“是煎饼。”高祖笑曰:“动筒射着是也。”高祖又曰:“汝等诸人为我作一谜,我为汝射之。”诸人未作。动筒为谜,复云“卒律葛答。”高祖射不得,问曰:“此是何物?”答曰:“是煎饼。”高祖曰:“我始作之,何因更作?”动筒曰:“承大家热铛子头,更作一个。”高祖大笑。高祖尝令人读《文选》,有郭璞《游仙诗》,嗟叹称善。诸学士皆云:“此诗极工,诚如圣旨。”动筒即起云:“此诗有何能,若令臣作,即胜伊一倍。”高祖不悦,良久语云:“汝是何人,自言作诗胜郭璞一倍,岂不合死!”动筒即云:“大家即令臣作,若不胜一倍,甘心合死。”即令作之。动筒曰:“郭璞《游仙诗》云:‘青溪千余仞,中有一道士。’臣作云:‘青溪二千仞,中有两道士。’岂不胜伊一倍?”高祖始大笑。又齐文宣帝曰: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曰:“恕臣万死即得。”帝曰:“好。”曰:臣昨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落蜜瓮里,臣为陛下却还复上天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真乎?”对曰:“臣作夜梦随陛下行,落一厕中出来,□□□□舐之。”帝大怒,付所司杀却。曰:“臣请一言而死。”帝曰:□□□陛下得臣头极无用,臣失头□□□。”笑而舍之。(同前) ○侯白 隋侯白,州举秀才至京,机辩捷,时莫之比。尝与仆射越国公杨素并马言话,路傍有槐树,憔悴死。素乃曰:“侯秀才理道过人,能令此树活否?”曰:“能。”素云:“何计得活?”曰:“取槐树子于树枝上悬著,即当自活。”素云:“因何得活?”答曰:“可不闻《论语》云:‘子在,回何敢死。’”素大笑。开皇中,有人姓出,名六斤,欲参素,赍名纸至省门,遇白,请为题其姓,乃书曰:“六斤半。”名即入,素召其人,问曰:“卿姓六斤半?”答曰:“是出六斤。”曰:“何为六斤半?”曰:“向请侯秀才题之,当是错矣。”即召白至,谓曰:“卿何为错题人姓名?”对云:‘不错。”素曰:“若不错,何因姓出名六斤,请卿题之,乃言六斤半?”对曰:“向在省门,会卒无处见称,既闻道是出六斤,斟酌只应是六斤半。”素大笑之。素关中人,白山东人,素尝卒难之,欲其无对。而关中下俚人言音,谓水为霸,山东亦言擎将去为扌桀(音其朝反。)刀去。素尝戏白曰:“山东固多仁义,借一而得两。”曰:“若为得两?”答曰:“有人从其借弓者,乃曰:“‘扌桀刀去’,岂非借一而得两。”白应声曰:“关中人亦甚聪明,问一知二。”素曰:“何以得知?”白曰:“有人问:‘比来多雨,渭水涨否?’答曰:‘霸长。’岂非问一知二?”素于是伏其辩捷。白在散官,隶属杨素,爱其能剧谈。每上番日,即令谈戏弄,或从旦至晚,始得归。才出省门,即逢素子玄感,乃云:“侯秀才,可以玄感说一个好话。”白被留连,不获已,乃云:“有一大虫,欲向野中觅肉,见一刺猬仰卧,谓是肉脔,欲衔之。忽被猬卷着鼻,惊走,不知休息。直至山中困乏,不觉昏睡,刺猬乃放鼻而去。大虫忽起欢喜,走至橡树下,低头见橡斗,乃侧身语云:“旦来遭见贤尊,愿郎君且避道。”素与白剧谈,因曰:“今有一深坑,可有数百尺,公入其中,若为得出?”白曰:“入中不须余物,唯用一针即出。”素曰:“用针何为?”答曰:“针头中令水饱坑,拍浮而出。”素曰:“头中何处有尔许水?”白曰:“若无尔许水,何因肯入尔许深坑?”素又谓白曰:“仆为君作一谜,君射之,不得迟,便须罚酒。”素曰:“头长一分,眉长一寸,未到日中,已打两顿。”白应声曰:“此是道人。”素曰:“君须作谜,亦不得迟。”白即云:“头长一分,眉长一寸,未到日中,已打两顿。”素曰:“君因何学吾作道人谜?”白曰:“此是阿历。”素大笑。白仕唐,尝与人各为谜。白云:“必须是实物,不得虚作解释,浪惑众人。若解讫,无有此物,即须受罚。”白即云:“背共屋许大,肚共碗许大,口共盏许大。”众人射不得。皆云:“天下何处有物,共盏许大口,而背共屋许大者,定无此物,必须共睹。”白与众睹讫,解云:“此是胡燕窠。”众皆大笑。又逢众宴,众皆笑白后至,俱令作谜,必不得幽隐难识及诡谲希奇。亦不假合而成,人所不见者。白即应声云:“有物大如狗,而貌极似牛,此是何物?”或云是獐,或云是鹿,皆云不是。即令白解,云:“此是犊子。”白又与素路中遇胡,负青草而行。素曰:“长安路上,乃见青草湖。”须臾,又有两醉胡,衣孝重服,骑马而走,俄而一胡落马。白曰:“真所谓孝乎,惟孝有之矣。”白初未知名,在本邑,令宰初至,白即谒,谓知识曰:“白能令明府作狗吠。”曰:“何有明府得遣作狗吠,诚如言,我辈输一会饮食。若妄,君当输。”于是入谒,知识俱门外伺之。令曰:“君何须,得重来相见?”白曰: “公初至,民间有不便事,望谘公。公未到前,甚多贼盗,请命各家养狗,令吠惊,自然贼盗止息。”令曰:“若然,我家亦须养能吠之狗,若为可得?”白曰:“家中新有一群犬,其吠声与余狗不同。”曰:“其声如何?”答曰:“其吠声忄幼々者。”令曰:“君全不识好狗吠声。好狗吠声,当作号号。忄幼々声者,全不是能吠之狗。”伺者闻之,莫不掩口而笑。白知得胜,乃云:“若觅如此能吠者,当出访之。”遂辞而出。(《太平广记》卷二四八) ○刘焯 隋河间郡刘焯与从侄炫并有儒学,俱犯法被禁,县吏不知其大儒也,咸与之枷著。焯曰:“终日枷中坐而不见家。”炫曰:“亦终日负枷坐而不见妇。”(同前) ○山东人 山东人娶蒲州女,多患瘿,其妻母项瘿甚大。成婚数月,妇家疑婿不慧,妇翁置酒,盛会亲戚,欲以试之。问曰:“某郎在山东读书,应识道理。鸿鹤能鸣,何意?”曰:“天使其然。”又曰:“松柏冬青,何意?”曰:“天使其然。”又曰:“道边树有骨<骨出>,何意?”曰:“天使其然。”妇翁曰:“某郎全不识道理,何因浪住山东?”因戏之曰:“鸿鹤能鸣者,颈项长,松柏冬青者,心中强,道边树有骨<骨出>者,车拨伤,岂是天使其然?”婿曰:“请以所闻见者奉酬,不知许否?”曰:“可言之。”婿曰:“虾蟆能鸣,岂是颈项长?竹亦冬青,岂是心中强?夫人项下瘿如许大,岂是车拨伤?”妇翁羞愧,无以对之。(同前) ○吃人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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