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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0-正统道藏洞神部玉诀类-道德真经论兵要义述-唐-王真

道德經論兵要義述   經名:道德經論兵要義迷。唐代王真著,四卷。底本出處:《正統道藏》洞神部玉訣類。參校本:清道光間錢熙祚刊指海本,簡稱『指海本』。  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狀   朝議郎使持節漢州諸軍事守漢州刺史充威勝軍使賜徘魚袋臣王真上   右臣伏以君之至明貴,能下聽臣之至誠,貴有上聞,微臣性識庸愚,智慮寡薄,久從戎府,不到朝廷,特蒙陛下曲貸殊私,擢居重任,四年之內,再領方州,無分聖主憂勤,不救生靈罷弊,胡顏尸素,久冒寵榮,夙夜兢慚,啟處無地。臣每伏念筋力駑鈍,無可以驅馳,身命輕微,不足以報效,退難補過,進實思忠,願獻芻蕘,庶裨萬一。至於上明天道,中酌人情,下稽地理,莫不竭盡臣子之誠,冀報君父之德。惟《詩》也三百,義必在於無邪,惟經也五千,理必歸於自正。伏惟皇帝陛下,體至道,為人君,以無事理天下,一自臨馭,萬國康寧,日月不照之鄉,聲教猶暨,霜露表均之地,恩信仍加,刑罰措而得謂無冤,干戈戢而亦不復用,無為無事,雖休勿休,海內歡娛,天下幸甚。是以微臣狂簡,輒敢竊疏前件《論兵要義述》上下兩卷,今離為四卷,并叙表等,不揆荒蕪,用申懇款,伏乞聖慈昭鑒,俯賜優容,布問公卿,式明穿鑿,然後退死溝壑,臣所甘心,瀝血吐誠,伏待罪責,不勝捆迫,戰越之至,謹差子將尚璀,謹具別封進上。謹奏。   元和四年七月日   手詔   勑王真、尚璀至省,所陳獻具悉。卿職在藩條,誠存裨補,本乎道德之旨,參以理化之源,用究玄微,有玆述作,省閱之際,嘉歎良深,秋凉,卿比平安好,遣書指不多及。   二十九日   敘表   臣真言:臣聞昔者庖犧氏作,承天地,理萬物,猶以為皇道不足,故寂然思化,精義感通,然則天既不言而生,地既不言而育,故河出龍圖,洛出龜書,所以示其文也。由是得以畫卦象,制文字焉。逮夫智慧萌生,真樸濳消,則文字之理又不足,故載誕我玄元皇帝以代天地而言,將善救其弊者也。是以諄諄然五千之文,殷勤懇惻,斯亦至矣。可謂啟道德之根源,絕言語之枝葉,比之文章,則三辰昭回于天也,擬乎動植,則萬物充盈于地也。論其教戒,則百行全備于人也。何謂禮者亂之首,亂猶理也,亂矣非禮則無以理之,故曰亂之首也。夫文者武之君也,武者文之備也,斯蓋二柄兼行,兩者同出,常居左右,孰可廢墜,故曰忘戰則危,好戰則亡,是知兵者可用也,不可好也,可戰也,不可忘也。自軒轅黃帝以兵遏亂,少昊以降,無代無之,暨于三王之興,雖有聖德,咸以兵定天下,則三王之兵,皆因時而動,動畢而後戢,戢即不復用也。及至嗣君,或驕或僻,或暴或淫,或怒或貪,或矜或忌,乃為我師我旅我國我家,動必取強,用必求勝,載窮載黷,且戰且前,或不戢而自焚,或無厭而取滅,塗萬姓之肝腦,决一人之忿欲,毒痛海內,灾流天下,是以道君哀其若此,又不可得而廢去,遂不得已而用之。夫聖人用兵之道,不以其慍怒也,不以其争奪也,不以其貪愛也,不以其報怨也,蓋整而理之,蓄而藏之,以謹無良,以威不穗,非用之於戰陣,非用之於殺伐,非用之於田獵,非用之於強梁,此聖人用兵之深旨也。又怒者逆德也,兵者凶器也,争者人之所甚惡也,若以逆德用凶器,行人之所甚惡,豈容易哉,故曰上德者天下歸之,上仁者海內歸之,上義者一國歸之,上禮者一鄉歸之,無此四德者,人不歸也。人不歸即用兵,用兵即危之道也,故謂不祥之器,又曰死地。所以王者必先務於道德而重用兵也。抑臣又聞之創業之主亡,亡以成其功,繼體之君存,存以保其位,故聖人以必不必則兵戎可得而戢,眾人以不必必之,則戰伐益興,故道君非獨諷其當時侯王,蓋亦防其後代人君,輕用其兵也。由是特建五千之言,故先舉大道至德,修身理國之要,無為之事,不言之教,皆數十章之後,方始正言其兵,原夫深衷微旨,未嘗有一章不屬意於兵也。何者?伏惟道君降於殷之末代,征伐出於諸侯,當其時王已失眾正之道也久矣,且不得指斥而言,故極論沖虛不争之道,柔弱自卑之德以戒之。夫争者兵戰之源,禍亂之本也,聖人先欲煙其源,絕其本,故經中首尾重迭,唯以不争為要也。夫唯不争,則兵革何由而興,戰陣何因而列,故道君叮嚀深誠,其有旨哉,其有旨哉。夫天地何言,陰陽不測,是以道君強為之名而立文字,欲人知之,使其行之,非難知也,非難行也,况我國家,祖有道而宗有德,流聖裔而派仙源乎,唐哉皇哉,不可得而稱也。伏惟睿聖文武皇帝陛下,聰明文思,濬哲溫恭,鑽十葉之鴻輝,傳千億之命緒,闡皇道而育萬物,弘帝德而貞百度,寂然不動,神而化之,戢干戈於方興之時,卻行陣於已列之地,無為無事,上德上仁,貴五千之至言,賤百二之重險,結繩而理,大化克被於生靈,擊壤之歌,至德亟聞於野老,天下幸甚,天下幸甚。臣少習儒業,長無武功,睹昇平於明盛之時,賴亭育於仁壽之域,是以不揆庸陋,敢侮聖人之言,甘心從鼎鑊之誅,儌倖納芻蕘之志。臣伏以道德經文,遠有河公訓釋,中存嚴氏指歸,近經開元注解,微臣狂簡,豈敢措詞。今之所言,獨以兵戰之要,採摭玄微,輒錄《道德經》中章首為題,序列如左, 於題後粗述玄元皇帝聖旨,或先經以始其事,或後經以終其義,謬將臆度,用達管窺,既無百中之能,庶均萬分之一,因號曰《道德論兵要義述》,詞理荒鄙,塵瀆宸嚴,無任惶懼戰越之至,謹言。   道德經論兵要義述卷之一   朝議郎使持節漢州諸軍事守漢州刺史充威勝軍使賜緋魚袋臣王真上   道可道章第一   臣真述曰;夫稟二氣而生居三才之際,靈於萬物者,謂之最靈,靈於最靈者,謂之聖人,聖人代天地而理萬物者也。於是因言以立道,因道以制名,然異於真常之元,故曰可道。既為萬物之母,故曰可名。又天地之道,無迹可尋,故曰常無欲以觀其妙,聖人之作有物,有物可睹,故曰常有欲以觀其徼。觀猶示也,且乾坤之用,因無入有,是以同出異名,變化之理,因有歸無,是以同謂之玄。蓋天地之道,四時行焉,百物生焉,是為一玄也。聖人之道,代天理物,各正性命,復為一玄也,故曰玄之又玄。是以道君將明王者治天下,安萬國,正師旅,孰不由於此戶者也,故曰眾妙之門。臣伏惟玄元皇帝所建五千之文,將垂億兆之祀,同天地之覆載,比日月之照臨,利將無窮一,人受其賜,故王者得之可以適天下,諸侯得之可以安萬邦,卿大夫得之可以凝庶績,士庶人得之可以知其所歸,若   好徑之徒,不遵此道,必有倒行之悔,矧其違易即險,而欲僥倖者哉。微乎微,至乎至,不可得而言也已,是以初標道非常道,指其殊塗而同歸,末言眾妙之門,明其百慮而一致,冠於篇首,誠有旨哉。   天下皆知章第二   臣真述曰:夫美者對惡之謂也,今天下之人,皆知美之為美者,此已知其惡也久矣,皆知善之為善者,此已知其不善也久矣,故其下文云有無之相生,難易之相成,長短之相形,高下之相傾,音聲之相和,前後之相隨。夫物既有名,人既有情,則是非彼我存乎其問,是非彼我存乎其間,則愛惡起而相攻矣。愛惡起而相攻,則戰爭興矣。夫戰爭者不必皆用干戈斧鉞也,至於匹夫之相手足,蟲獸之相爪牙,禽鳥之相觜距,皆争斗之徒也。然至於王侯之動,即無不用其金革矣。為患之大,莫甚於斯,故偃武修文,興利除害,其事既理,故曰無為。其教既行,故曰不言,是以云聖人處無為之事,行不言之教也。夫無為之事,蓋欲令濳運其功,陰施其德,使百姓日用而不知之,此之謂無為也。夫不言之教,蓋欲令正身率下,而不欲使躬之不逮也。古者言之不出,同此義也。夫王者無為於喜怒,則刑賞不濫,金革不起,無為於求取,則賦斂不厚,供奉不繁,無為於愛惡,則用捨必當,賢不肖別矣,無為於近侍,則左右前後,皆正人矣,無為於土地,則兵革不出,士卒不勞矣,無為於百姓,則天下安矣,其無為之美利,信如是哉。又萬物作焉而不辭者,言上下皆得自然之分,悉無言辭也。又生而不有其恩,為而不恃其德,獨立造化而不居其功,不估其強,卑以自守,所以事業簡易而長不離其身,故曰夫唯不居,是以不去。   不尚賢章第三   臣真述曰:夫聖人之理,不伐其善,不顯其長,上行其風,下承其化,既絕矜尚,遂無鬬争,非謂其不用賢能而使人不爭也。且自三皇五帝至于王霸,未有不上尊三事,下敬百寮,外資卿相之弼諧,內有后妃之輔助,此奚謂其不尚賢乎哉,必不然也。又難得之貨,皆是遠方異物,若在上貴之無饜,則在下之人供輸無已,更相求取,非盜而何。盜賊既興,兵革斯起矣。又珍物麗容,是人之所欲,而聖人達理,不蕩於胸中,故其心不可得而亂也。是以聖人虛其心者,除垢止念也,實其腹者,懷忠抱信也。弱其志者,謙柔不犯於外也。強其骨者,堅固有備於內也。常使人無知無欲者,蓋率身以正人,故使夫智者亦不敢為也,故此下文云為無為者,直是戒其人君無為兵戰之事也。語曰舜何為哉,恭己正南面而已,若人君皆能如舜之德,則天下安得不治矣,故曰為無為則無不治矣。   道沖而用章第四   臣真述曰:此章言人君體道用心,無有滿溢之志,長使淵然澄靜,如萬物之祖宗,則自然挫折鋒錯之銛銳,解釋紛擾之云為,故能和其光耀,降嚴威也。同其塵雜,舍垢氛也。然玄元深歎此有道之君,能存其至德如是,故云吾不知其誰之子,象帝之先,言似天帝之先也。   天地不仁章第五   臣真述曰:此言不仁者,猶下經云不德也,言天道與王者同施仁恩,能以美利利天下,不言所利,且不責生成之報焉。王者既不責於人,則刑罰自然不用矣,刑罰不用,則兵革自然不興矣,兵革不興,則天下自然無事矣,故曰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。言國君能調和元氣,應理萬機,如橐籥之用焉,終無屈撓之弊也。又夫人不言,言必有中,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,行不言之教,故曰多言數窮,不如守中,其此之謂乎。   谷神不死章第六   臣真述曰:谷,養也,又虛空也,言神氣游息於虛空之中,故得長存也。玄天為鼻,牝地為口,天根於清,地根於寧,此言人君長能固守清寧之道,以理其天下國家,則自然無動用勤勞之事,故曰用之不勤。   天長地久章第七   臣真述曰:夫天清而運動不已,地寧而安靜無窮,皆以其順自然之化,無獨見之專,不矜其功,不厚其生,施陽布陰,復不為主,故能長生也。是以聖人能則象天地之德,清寧沖虛,不敢為天下先,故能長先矣。又外其身者謂不矜貴其身,則憂患不能及,所以得其身長存也。又經曰:及吾無身,吾有何患,非此之謂歟。若夫人君克己復禮,使天下歸仁,既得億兆歡心,蠻夷稽顆,自然干戈止息,宗廟安寧,故曰非以其無私邪,故能成其私。   上善若水章第八   臣真述曰:此一章特諭理兵之要深至矣。夫上善之兵,方之於水,然水之溢也,有昏墊之灾,兵之亂也,有塗炭之害,故水治則潤澤萬物,通濟舟楫,兵理則鎮安兆庶,保衛邦家。若理兵能象水之不争,又能居所惡之地,不侵害者,則近於道矣。是以兵之動息,必當擇利而處之,故曰居善地也。主將之心,必在清澄深净,故曰心善淵也。兵者類多凶害,故戒之曰與善仁也。夫軍旅之政,失則為亂,故曰政善治也。兵者所尚謀慮精微,故曰事善能也。凡興兵整眾,應敵救灾,必當其期,故曰動善時也。既上文具標七善不争之德矣,此又重云夫惟不争,故無尤者,臣伏以道君之意深切誨諭者,正欲勸其人君無為於上,不争於下爾。夫無為者,戢兵之源,不争者息戰之本,若王侯能明鑒其源,洞觀其本,簡其云為,息其争鬬,則金革寧矣。臣又竊嘗習讀五千之文,每至探索奧旨,詳研大歸,未嘗不先於無為、次於不争,以為教父。凡人之情,不能無争,唯聖人乃能無争。又争之徒眾矣,今臣略舉梗概,皆起於無思慮,無禮法,不畏懼,不容忍,故亂逆必争,剛強必争,暴慢必争,忿至必争,奢泰必争,矜伐必争,勝尚必争,違愎必争,進取必争,勇猛必争,愛惡必争,專恣必争,寵嬖必争,夫如是,王者有一于此,則師興於海內,諸侯有一于此,則兵交於其國。卿大夫有一於此,則賊亂於其家。士庶人有一于此,則害成於其身,是以王者知能官人,能安人之道,必當先除其病,俾之無争,則戰可息矣。戰可息矣,則兵自戢矣,是故其要在於不争。且夫争城殺人盈城,争地殺人滿野,語日君子無所争,又日在醜不争,争則兵,矧乎王者,豈固有争乎哉。故下經末章云:天之道,利而不害,聖人之道,為而不争,此所謂知終終之之義也。   持而盈之章第九   臣真述曰:夫兵者人情之所恃賴也,且匹夫之徒,帶三尺利劍,持數寸匕首,至有憑凌天子,劫脅諸侯,或邀盟於前,或請命於後,往往而得,矧乎當九五之位,全億兆之師,尊居一人,下臨萬物,乃知持盈不易,揣銳實難,故曰金玉滿堂,莫之能守,富貴而驕,自遺其咎。此道君又以時人最所重者金玉,故指以為戒,冀其能保惜之,用存兢惕之意也,此又特戒其王侯,令守彼謙沖,去玆奢泰,永言伊戚,無至自貽,故下文又云功成名遂身退,天之道也。此言身退者,非謂必使其避位而去也,但欲其功成而不有之耳。故經云夫唯不居,是以不去,其此之謂乎。   營魄抱一章第十   臣真述曰:魄者陰之質也,一者陽之精也,此言人君常當抱守一氣,專致柔和,使如嬰兒之德善也。滌除玄覽,欲其洗心內照,志無瑕穢也。愛人治國能無為者,夫欲治其國,先愛其人,欲愛其人,先當無為。無為者即是無為兵戰之事,兵戰之事為害之深,欲愛其人,先去其害,故曰無為兵戰之事也。天門者鼻息之謂也,欲其綿綿雖靜,常令呼吸進退,得其自然也。明白者視聽之謂也,欲其周流四達,而常若無知也。自此以上,皆言理身理國,兼愛之道也。生之畜之,生而不有,為而不恃,長而不宰,是謂玄德,此以上聖人順天之道,以養萬物,故不居其功,乃云此天之德也。玄,天也。   三十輻共一轂章第十一   臣真述曰:此車器及室三者,皆取其因無而利有,因有而用無,故引之以為證,何者,夫五兵之屬,亦當其無,有兵之用,且弧矢之利以威天下,不必傷人然後為用,故知兵者備之以為有,戢之以為無,此即用其所不用者也,蓋無之以為用亦明矣。   五色令人章第十二   臣真述曰:五色所以養目也,視過則盲。五音所以養耳也,聽過則聾。五味所以養口也,食過則爽。故聖王之理,常復眾人之所過,以全其身,以安其神。夫人君之心,以睿智為本,清靜為根,若乃逐獸荒原,奔車絕血獻轍,六龍逸足,萬騎莫追,與鵰鶚而爭先,并熊羆而賈勇,日月虧蔽,旌旗糾紛,馳騁忘歸,殺獲無補,風雨恒若,宮室或空,謂之發狂,蓋由此矣。故經曰奈何萬乘之主,而以身輕天下,其是之謂乎。又人君所貴難得之貨,則盜賊生,盜賊生則兵由此起,兵由此起害莫大焉。令人行妨,固其宜矣。是以聖人為腹者,貴其容受而無情也,不為目者,賤其觸見而有欲焉,故曰去彼取此。   寵辱若驚章第十三   臣真述曰:夫王者守位,皆承天之寵也,諸侯得國,皆承王之寵也,故因寵所以為貴,因貴所以生驕,因驕所以獲罪,因罪所以蒙辱,是以聖人之得失,常若驚也。又王侯在上,若不能以貴下賤,自卑尊人,但好戰恃兵,乘勝輕敵,必即禍患及之矣,故以有其身乃為身患,外其身乃為身存,豈不至哉。是以貴其身者,適可以暫寄於天下,愛其身者,可以永託於天下也,故經曰聖人自知不自見,自愛不自貴,其是之謂乎。   視之不見章第十四   臣真述曰:夷者平易之稱,所謂天之道,故可視而不可見也。希者依違之稱,所謂地之道,故可聽而不可聞也。微者精妙之稱,所謂人之道,故可搏而不可得也。然天雖清光運行,終不為皦潔以自顯也。地雖寧靜博厚,亦不為闇昧以自幽也。人雖生生無窮,終不為分別以自尊也,故曰其上不皦,其下不昧。繩繩兮不可名也,是以散而陳之,則為三才,合而渾之則為一德,故曰復歸於無物,是謂無狀之狀,無物之象,是謂惚恍。此以上又言萬物因無入有,從有歸無,惚有恍無,故云忽恍也。又迎之不見其首,隨之不見其後,此言自三而復一,無始無終,從一成三,無終無始,故使人君執此上古無為之道,以治當今有名之物也。無為者亦謂無兵戰之事也,有名者謂軍國之務也,故能知始樸素之義,乃可為道之綱紀也。  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  臣真述曰:此古之善為士者,謂上士也,所謂若聖與賢而在王侯之位者也。微妙玄通者,皆道德之用,不可得而稱也。言聖人賢人,治天下軍國,無不兢懼畏威,皆若臨深履薄,其容貌志意,故常若冬寒涉川,畏恥四鄰,言慎之至也。儼兮若客者,經曰用兵有言,吾不敢為主而為客,不敢進寸而退尺是也。渙若冰之將釋,言合散屈伸,嘗無結滯也。敦樸者,質素之謂。曠谷者,深邃之謂。夫濁久徐清,安久徐生,皆順自然之理。動靜不失其時,言孰能如此,唯聖賢耳。故曰保此道不欲盈,言若王侯守此道者,不欲滿溢而驕盈也。故曰夫唯不盈,故能弊不新成,此言能守道因循,終無矜耀,乃得長如弊故,不立新成之跡也。   致虛極章第十六   臣真述曰:夫天之道常清虛太極,無私於覆燾,地之道常沉靜博厚,無私於亭毒,則是陰陽各得其恒,故人與萬物俱得盡其生成之理,故曰萬物並作。復者其見天地之心,故曰吾觀其復。夫物芸芸者,生生之謂也,生生之理盡,故各復歸其根本,以守其靜,是則歸根曰靜,靜曰復命,復命曰常,言萬物盡無大傷,各得復其性命,以足自然之分,即可謂得真常之道也,故聖人能知此真常之道,則是明白四達,無所疑惑也。若人君不能知此真常之道,而乃縱其嗜欲,妄作不祥,興動干戈,流行毒螫,則必有凶灾之報,故曰妄作凶。又知常容者,言王侯若能容人畜眾,則可謂至公無私,至公無私,即王道自著,王道自著,則其德象天,德象天乃可與之適道,既可適道,自然能長且久,故得終竟千齡,必無危殆之患也。   太上下知章第十七   臣真述曰:太古大道之行,上德不德,是以其下之人,但知其在上有君而已,蓋日用而不知是也。至於中古,仁德兼施,恩惠日及,是以愛而親之,美而譽之,其事漸著。其次以義為治,小罪用刑罰,大罪興甲兵,是以畏之。其下以禮為治,禮煩則亂,誠喪欺生,是以侮之。又信不由衷,人不信矣。飾詞相詐,猶或貴言。悲夫,是以王者當宜成不居之功,守不敗之事,使百姓不知帝力,皆謂我自然而然善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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