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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-论语注疏-魏-何晏

[疏]“子曰”至“则殆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教学法也。“学而不思则罔”者,言为学之法。既从师学,则自思其馀蕴。若虽从师学,而不寻思其义,则罔然无所得也。“思而不学则殆”者,言但自寻思,而不往从师学,终卒不得其义,则徒使人精神疲劳倦殆。 子曰:“攻乎异端,斯害也已矣。”(攻,治也。善道有统,故殊涂而同归。异端不同归也。) [疏]“子曰:攻乎异端,斯害也已矣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禁人杂学。攻,治也。异端,谓诸子百家之书也。言人若不学正经善道,而治乎异端之书,斯则为害之深也。以其善道有统,故殊涂而同归。异端则不同归也。○注“攻治”至“同归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善道有统,故殊涂而同归”者,正经是善道也,皆以忠孝仁义为本,是有统也。四术为教,是殊涂也,皆以去邪归正,是同归也。异端之书,则或糠尧、舜,戕毁仁义,是不同归也。殊涂同归,是《易 下系辞》文也。 子曰:“由,诲女知之乎!(孔曰:“弟子,姓仲,名由,字子路。”)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 [疏]“子曰”至“知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明知也。“由,诲汝知之乎”者,孔子以子路性刚,好以不知为知,故此抑之。呼其名曰:“由,我今教诲汝为知之乎!”此皆语辞。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”者,此诲辞也。言汝实知之事则为知之,实不知之事则为不知,此是真知也。若其知之,反隐曰不知:及不知,妄言我知,皆非知也。○注“孔曰”至“子路”。○正义曰:《史记 弟子传》云:“仲由字子路,卞人也。少孔子九岁。子路性鄙,好勇力,志抗直,冠雄鸡,佩豚,陵暴孔子。孔子设礼稍诱子路,子路後儒服委质,因门人请为弟子。” 子张学干禄。(郑曰:“弟子,姓颛孙,名师,字子张。干,求也。禄,禄位也。”)子曰:“多闻阙疑,慎言其馀,则寡尤。(包曰:“尤,过也。疑则阙之,其馀不疑,犹慎言之,则少过。”)多见阙殆,慎行其馀,则寡悔。(包曰:“殆,危也。所见危者,阙而不行,则少悔。”)言寡尤,行寡悔,禄在其中矣。”(郑曰:“言行如此,虽不得禄,亦同得禄之道。”) [疏]“子张”至“中矣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求禄之法。“子张学干禄”者,干,求也。弟子子张师事孔子,学求禄位之法。“子曰:多闻阙疑,慎言其馀,则寡尢”者,此夫子教子张求禄之法也。尢,过也;寡,少也。言虽博学多闻,疑则阙之,尢须慎言其馀不疑者,则少过也。“多见阙殆,慎行其馀,则寡悔”者,殆,危也。言虽广览多见,所见危者,阙而不行,尢须慎行其馀不危者,则少悔恨也。“言寡尢,行寡悔,禄在其中矣”者,言若少过,行又少悔,必得禄位。设若言行如此,虽偶不得禄,亦同得禄之道。○注“郑曰”至“位也”。正义曰:《史记 弟子传》云:“颛孙师,陈人,字子张。少孔子四十八岁。” 哀公问曰:“何为则民服?”(包曰:“哀公,鲁君谥。”)孔子对曰:“举直错诸枉,则民服。(包曰:“错,置也。举正直之人用之,废置邪枉之人,则民服其上。”)举枉错诸直,则民不服。” [疏]“哀公”至“不服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治国使民服之法。“哀公问曰:何为则民服”者,哀公,鲁君也。问於孔子曰:“何所云为则万民服从也?”时哀公失德,民不服从,哀公患之,故有此问。“孔子对曰:举直错诸枉,则民服”者,此孔子对以民服之法也。错,置也。举正直之人用之,废置诸邪枉之人,则民服其上也。“举枉错诸直,则民不服”者,举邪枉之人用之,废置诸正直之人,则民不服上也。於时群邪秉政,民心厌弃,故以此对之也。○注“包曰:哀公,鲁君谥”。○正义曰:《鲁世家》云:哀公名蒋,定公之子,周敬王二十六年即位。《谥法》云:“恭仁短折曰哀。” 季康子问:“使民敬、忠以劝,如之何?”(孔曰:“鲁卿季孙肥。康,谥。”)子曰:“临之以庄则敬,(包曰:“庄,严也。君临民以严,则民敬其上。”)孝慈则忠,(包曰:“君能上孝於亲,下慈於民,则民忠矣。”)举善而教不能则劝。(包曰:“举用善人而教不能者,则民劝勉。”) [疏]“季康”至“则劝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明使民敬、忠、劝善之法。“季康子问:使民敬、忠以劝,如之何”者,季康子,鲁执政之上卿也。时以僭滥,故民不敬、忠、劝勉,故问於孔子曰:“欲使民人敬上尽忠,劝勉为善,其法如之何?”“子曰:临之以庄则敬”者,此答之也。自上莅下曰临。庄,严也。言君临民以严,则民敬其上。“孝慈则忠”者,言君能上孝於亲,下慈於民,则民作忠。“举善而教不能则劝”者,言君能举用善人,置之禄位,教诲不能之人,使之材能,如此则民相劝勉为善也。於时鲁君蚕食深宫,季氏专执国政,则如君矣,故此答皆以人君之事言之也。○注“鲁卿季孙肥。康,谥”。○正义曰:知者,据《左传》及《世家》文也。《谥法》云:“安乐抚民曰康。” 或谓孔子曰:“子奚不为政?”(包曰:“或人以为,居位乃是为政。”)子曰:“《书》云:‘孝乎惟孝,友于兄弟,施於有政。’是亦为政,奚其为为政?”(包曰:“孝乎惟孝,美大孝之辞。友于兄弟,善於兄弟。施,行也。所行有政道,与为政同。”) [疏]“或谓”至“为政”。正义曰:此章言孝、友与为政同。“或谓孔子曰:子奚不为政”者,奚,何也。或,有一人,亡其姓名,谓孔子曰:“子既多才多艺,何不居官为政?”或人以为,居位乃是为政也。“子曰:《书》云:孝乎唯孝,友于兄弟,施於有政”者,此《周书 君陈》篇文,引之以答或人为政之事。彼云:“王若曰:‘君陈,惟尔令德,孝恭惟孝,友于兄弟,克施有政。”孔安国云:“言其有令德,善事父母,行已以恭。言善事父母者,必友于兄弟,能施有政。”令其言与此小异。此云“孝乎唯孝”者,美大孝之辞也。友于兄弟者,言善於兄弟也。施,行也。行於此二者,即有为政之道也。“是亦为政,奚其为为政”者,此孔子语也。是,此也。言此孝、友亦为政之道,此外何事其为为政乎?言所行有政道,即与为政同,不必居位乃是为政。 子曰:“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。(孔曰:“言人而无信,其馀终无可。”)大车无︼,小车无︷,其何以行之哉!”(包曰:“大车,牛车。︼者,辕端横木,以缚轭。小车,驷马车。︷者,辕端上曲钩衡。”) [疏]“子曰”至“之哉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明信不可无也。“人而无信,不知其可也”者,言人而无信,其馀虽有他才,终无可也。“大车无︼,小车无︷,其何以行之哉”者,此为无信之人作譬也。大车,牛车。︼,辕端横木,以缚轭驾牛领者也。小车,驷马车。︷者,辕端上曲钩衡,以驾两服马领者也。大车无︼则不能驾牛,小车无︷则不能驾马,其车何以得行之哉。言必不能行也,以喻人而无信,亦不可行也。○注“包曰”至“钩衡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大车,牛车”者,《冬官 考工记》:“车人为车,大车崇九尺。”郑注云:“大车,平地载任之车,毂长半柯者也。”其驾牛,故《酒诰》曰:“肇牵车牛,远服贾用。”故曰:“大车,牛车也。”《说文》云:“︼,大车辕端持衡者,轭辕前也。”是︼者,辕端横木以缚轭者也。云“小车,驷马车”者,《考工记》兵车、田车、乘车也,皆驾驷马,故曰驷马车也。《说文》云:“︷者,车辕端持衡者。”《考工记》云:“国马之,深四尺有七寸。”注云:“马高八尺。兵车、乘车轵崇三尺有三寸,加轸与卜七寸,又并此深,则衡高八尺七寸也。除马之高,则馀七寸,为衡颈之间。”是在衡上也。辕从轸以前稍曲而上至衡,则居衡之上而乡下钩之,衡则横居下,是辕端上曲钩衡者名︷也。 子张问:“十世可知也?”(孔曰:“文质礼变。”)子曰:“殷因於夏礼,所损益,可知也。周因於殷礼,所损益,可知也。(马曰:“所因,谓三纲五常。所损益,谓文质三统。”)其或继周者,虽百世,可知也。”(物类相召,世数相生,其变有常,故可预知。) [疏]“子张”至“知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明创制革命,因沿损益之礼。“子张问:十世可知也”者,弟子子张问於孔子:“夫国家文质礼变,设若相承至於十世,世数既远,可得知其礼乎?”“子曰:殷因於夏礼,所损益,可知也。周因於殷礼,所损益,可知也”者,此夫子答以可知之事。言殷承夏后,因用夏礼,谓三纲五常不可变革,故因之也。所损益者,谓文质三统。夏尚文,殷则损文而益质;夏以十三月为正,为人统,色尚黑,殷则损益之,以十二月为正,为地统,色尚白也。其事易晓,故曰可知也。“周因於殷礼,所损益可知也”者,言周代殷立,而因用殷礼。及所损益,事事亦可知也。“其或继周者,虽百世,可知也”者,言非但顺知既往,兼亦预知将来。时周尚存,不敢斥言,故曰“其或”。言设或有继周而王者,虽多至百世,以其物类相召,世数相生,其变有常,故皆可预知也。○注“马曰”至“三统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三纲五常”者,《白虎通》云:“三纲者何谓?谓君臣、父子、夫妇也。君为臣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。大者为纲,小者为纪,所以张理上下,整齐人道也。人皆怀五常之性,有亲爱之心,是以纲纪为化,若罗网有纪纲之而百目张也。所以称三纲何?一阴一阳之谓道,阳得阴而成,阴得阳而序,刚柔相配,故人为三纲,法天地人。君臣法天,取象日月屈信归功也。父子法地,取法五行转相生也。夫妇,取象人合阴阳有施。君,群也,群下之所归心。臣,牵也。事君也,象屈服之形也。父者,矩也,以度教子。子者,孳也,孳孳无已也。夫者,扶也。以道扶接。妇者,服也,以礼屈服也。”云“五常”者,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也。《白虎通》云:“五常者,何谓?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也。仁者不忍,好生爱人。义者宜也,断决得中也。礼者履也,履道成文。智者知也,或於事,见微知著。信者诚也,专一不移。故人生而应八卦之体,得五气以为常,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是也。”云“损益谓文质三统”者,《白虎通》云:“王者必一质一文者何?所以承天地,顺阴阳。阳道极则阴道受,阴道极则阳道受,明一阳二阴不能继也。质法天,文法地而已,故天为质。地受而化之,养而成之,故为文。《尚书大传》曰:‘王者一质一文,据天地之道。’《礼三正记》曰:‘质法天,文法地。帝王始起,先质後文者,顺天地之道,本末之义,先後之序也。’事莫不先其质性,乃後有其文章也。夏尚黑,殷尚白,周尚赤,此之谓三统,故《书传略说》云:‘天有三统,物有三变,故正色有三。天有三生三死,故士有三王,王特一生死。’又《春秋纬 元命包》及《乐纬 稽耀嘉》云:“夏以十三月为正,息卦受泰。”注云:“物之始,其色尚黑,以寅为朔。”“殷以十二月为正,息卦受临。”注云:“物之牙,其色尚白,以鸡鸣为朔。”“周以十一月为正,息卦受复,其色尚赤,以夜半为朔。”又《三正记》云:“正朔三而改,文质再而复。”以此推之,自夏以上,皆正朔三而改也。郑注《尚书》“三帛”,“高阳氏之後用赤缯,高辛氏之後用黑缯,其馀诸侯用白缯”。如郑此意,而推之,舜以十一月为正,尚赤;尧以十二月为正,尚白,故曰其馀诸侯用白缯。高辛氏以十三月为正,尚黑,故云高辛氏之後用黑缯。高阳氏以十一月为正,尚赤,故云高阳氏之後用赤缯。有少以十二月为正,尚白;黄帝以十三月为正,尚黑;神农以十一月为正,尚赤;女娲以十二月为正,尚白;伏羲以上未有闻焉。《易 说卦》云“帝出 震”,则伏羲也,建寅之月,又木之始。其三正当从伏羲以下文质再而复者,文质法天地,文法地,质法天。周文法地而为天正,殷质法而为地正者,正朔、文质不相须,正朔以三而改,文质以二而复,各自为义,不相须也。建子之月为正者,谓之天统,以天之阳气始生,为百物得阳气微,稍动变,故为天统。建丑之月为统者,以其物已吐牙,不为天气始动,物又未出,不得为人所施功,唯在地中含养萌牙,故为地统。建寅之月为统者,以其物出於地,人功当须理,故谓之人统。统者,本也,谓天地人之本。然王者必以此三月为正者,以其此月物生细微,又是岁之始生,王者继天理物,含养微细,又取其岁初为正朔之始。既天地人之三者所继不同,故各改正朔,不相袭也。所尚既异,符命亦随所尚而来,故《礼纬 稽命徵》云:“其天命以黑,故夏有玄圭;天命以赤,故周有赤雀衔书,天命以白,故殷有白狼衔钩。”是天之所命,亦各随人所尚。符命虽逐所尚,不必皆然,故天命禹观河,见白面长人。《洛子命》云:“汤观於洛,沈璧而黑龟与之书,黄鱼双跃。”《泰誓》言:“武王伐纣,而白鱼入於王舟。”是符命不皆逐正色也。郑康成之义,自古以来皆改正朔。若孔安国,则改正朔殷、周二代,故注《尚书》:“汤承尧、舜禅代之後,革命创制,改正易服。”是从汤始改正朔也。○注“物类”至“预知”。○正义曰:“物类相召”者,谓三纲五常各以类相召,因而不变也。云“世数相生”者,谓文质、三统及五行相次,周而复始,而其世运有数,相生变革也。 子曰:“非其鬼而祭之,谄也。(郑曰:“人神曰鬼。非其祖考而祭之者,是谄求福。”)见义不为,无勇也。”(孔曰:“义所宜为而不能为,是无勇。”) [疏]“子曰”至“勇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祭必己亲,勇必为义也。“非其鬼而祭之,谄也”者,人神曰鬼。言若非已祖考而辄祭他鬼者,是谄媚求福也。“见其义不为,无勇也”者,义,宜也。言义所宜为而不能为者,是无勇之人也。○注“郑曰”至“求福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人神曰鬼”者,《周礼》:“大宗伯之职,掌建邦之天神人鬼地示之礼。”是人神曰鬼也。《左传》曰:“神不歆非类,民不祀非族。”故非其祖考而祭之者,是谄求福也。○注“孔曰”至“无勇”。○正义曰:若齐之田氏弑君,夫子请讨之,是义所宜为也,而鲁君不能为讨,是无勇也。 ●卷三 八佾第三 [疏]正义曰:前篇论为政。为政之善,莫善礼乐,礼以安上治民,乐以移风易俗,得之则安,失之则危,故此篇论礼乐得失也。 孔子谓季氏,“八佾舞於庭,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也?”(马曰:“孰,谁也。佾,列也。天子八佾,诸侯六,卿大夫四,士二。八人为列,八八六十四人。鲁以周公故受王者礼乐,有八佾之舞。季桓子僭於其家庙舞之,故孔子讥之。”) [疏]“孔子”至“忍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论鲁卿季氏僭用礼乐之事。“孔子谓季氏,八佾舞於庭”者,谓者,评论之称。季氏,鲁卿,於时当桓子也。佾,列也。舞者八人为列,八八六十四人。桓子用此八佾舞於家庙之庭,故孔子评论而讥之。“是可忍也,孰不可忍也”者,此孔子所讥之语也。孰,谁也。人之僭礼,皆当罪责,不可容忍。季氏以陪臣而僭天子,最难容忍,故曰:“若是可容忍,他人更谁不可忍也?”○注“马曰”至“讥之”。○正义曰:“孰,谁”,《释诂》文。“佾,列”,书传通训也。云“天子八佾,诸侯六,大夫四,士二”者,隐五年《左传》文也。云“八人为列,八八六十四人”者,杜预、何休说如此。其诸侯用六者,六六三十六人。大夫四,四四十六人。士二,二二四人。服虔以用六为六八四十八人,大夫四为四八三十二人,士二为二八十六人。今以舞势宜方,行列既减,即每行人数亦宜减,故同何、杜之说。天子所以八佾者,案隐五年《左传》:“考仲子之宫将万焉。公问羽数於众仲,对曰:‘天子用八,诸侯用六,大夫四,士二。’夫舞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,故自八以下。”杜预云:“唯天子得尽物数,故以八为列,诸侯则不敢用八。”所谓八音者,金、石、土、革、丝、木、匏、竹也。郑玄云:“金,锺也。石,磬也。土,埙也。革,鼓鼗也。丝,琴瑟也。木,也。匏,笙也。竹,管箫也。”所谓八风者,服虔以为八卦之风:“乾音石,其风不周。坎音革,其风广莫。艮音匏,其风融,震音竹,其风明庶。巽音木,其风清明。离音丝,其风景。坤音土,其风凉。兑音金,其风阊阖。”又《易纬 通卦验》云:“立春调风至,春分明庶风至,立夏清明风至,夏至景风至,立秋凉风至,秋分阊阖风至,立冬不周风至,冬至广莫风至。”是则天子之舞,所以节八音而行八风,故八佾也。云“鲁以周公之故受王者礼乐,有八佾之舞”者,此释季氏所以得僭之由,由鲁得用之也。案《礼记 祭统》云:“昔者,周公且有勋劳於天下,成王、康王赐之以重祭,朱干玉戚以舞《大武》,八佾以舞《大夏》。此天子之乐也,重周公,故以赐鲁。”又《明堂位》曰:“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。”是受王者礼乐也。然王者礼乐唯得於文王、周公庙用之,若用之他庙,亦为僭也,故昭二十五年《公羊传》称昭公谓子家驹曰:“吾何僭哉?”答曰:“朱干玉戚以舞《大夏》,八佾以舞《大武》,此皆天子之礼也。”是昭公之时,僭用他庙也。云“季桓子僭於家庙舞之,故孔子讥之”者,案《经》但云季氏,知是桓子者,以孔子与桓子同时,亲见其事而讥之,故知桓子也。何休云:“僭,齐也,下效上之辞。”季氏,陪臣也,而效君於上,故云僭也。大夫称家。《祭法》:“大夫三庙。”此《经》又言“於庭”。鲁之用乐,见於经传者,皆据庙中祭祀时,知此亦僭於其家庙舞之,故孔子讥之也。 三家者以《雍》彻。(马曰:“三家,谓仲孙,叔孙,季孙。《雍》,《周颂 臣工》篇名。天子祭於宗庙,歌之以彻祭。今三家亦作此乐。”)子曰:“‘相维辟公,天子穆穆’,奚取於三家之堂?”(包曰:“辟公,谓诸侯及二王之後。穆穆,天子之容貌。《雍》篇歌此者,有诸侯及二王之後来助祭故也。今三家但家臣而已,何取此义而作之於堂邪?”) [疏]“三家”至“之堂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讥三家之僭也。“三家者以《雍》彻”者,此弟子之言,将论夫子所讥之语,故先设此文以为首引。三家,谓仲孙、叔孙、季孙。《雍》,《周颂 臣工》篇名。天子祭於宗庙,歌之以彻祭。今三家亦作此乐以彻祭,故夫子讥之。“子曰:‘相维辟公,天子穆穆’,奚取於三家之堂”者,此夫子所讥之语也。先引《诗》文,後言其不可取之理也。“相维辟公,天子穆穆”者,此《雍》诗之文也。相,助也;维,辞也;辟公,谓诸侯及二王之後;穆穆,天子之容貌。《雍》篇歌此者,有诸侯及二王之後来助祭故也。今三家但家臣而已,何取此义而作之於堂乎?○注“马曰”至“此乐”。○正义曰:三孙同是鲁桓公之後。桓公子庄公为君,庶子公子庆父、公子叔牙、公子季友。仲孙是庆父之後,叔孙是叔牙之後,季孙是季友之後。其後子孙皆以其仲、叔、季为氏,故有此氏。并是桓公子孙,故俱称孙也。至仲孙氏後世改仲曰孟。孟者,庶长之称也。言已是庶,不敢与庄公为伯仲叔季之次,故取庶长为始也。云:《雍》,《周颂 臣工》篇名”者,即《周颂 臣工之什》第七篇也。“天子祭於宗庙,歌之以彻祭”者,案《周礼 乐师》云:“及彻,帅学士而歌彻。”郑玄云:“彻者,歌《雍》。”又《小师》云:“彻歌。”郑云:“於有司彻而歌《雍》。”是知天子祭於宗庙,歌之以彻祭也。今三家亦作此乐,故夫子讥之也。○注“包曰”至“堂邪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辟公,谓诸侯及二王之後”者,此与《毛传》同。郑玄以“辟为卿士,公谓诸侯”为异,馀亦同也。云“穆穆,天子之容貌”者,《曲礼》云:“天子穆穆。”《尔雅 释诂》云:“穆穆,美也。”是天子之容貌,穆穆然美也。云“《雍》篇歌此者,有诸侯及二王之後来助祭故也”者,将言无诸侯及二王之後助祭,则不可歌也。云“今三家但家臣而已,何取此义而作之於堂邪”者,卿大夫称家。家臣,谓家相邑宰之属来助祭耳,何取此《雍》诗之义而奏作於堂邪?邪,语辞。鲁用天子礼乐以《雍》彻,由是三家僭之也。 子曰:“人而不仁,如礼何?人而不仁,如乐何?”(包曰:“言人而不仁,必不能行礼乐。”) [疏]“子曰”至“乐何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礼乐资仁而行也。“人而不仁,如礼何?人而不仁,如乐何”者,如,奈也。言人而不仁,奈此礼乐何?谓必不能行礼乐也。 林放问礼之本。(郑曰:“林放,鲁人。”)子曰:“大哉问!礼,与其奢也,宁俭。丧,与其易也,宁戚。”(包曰:“易,和易也。言礼之本意,失於奢,不如俭;丧,失於和易,不如哀戚。”) [疏]“林放”至“宁戚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明礼之本意也。“林放问礼之本”者,林放,鲁人也。问於夫子,礼之本意如何?“子曰:大哉问”者,夫子将答礼本,先叹美之也。礼之末节,人尚不知,林放能问其本,其意非小,故曰“大哉问”也。“礼,与其奢也,宁俭。丧,与其易也,宁戚”者,此夫子所答礼本也。奢,汰侈也。俭,约省也。易,和易也。戚,哀戚也。与,犹等也。奢与俭、易与戚等,俱不合礼,但礼不欲失於奢,宁失於俭;丧不欲失於易,宁失於戚。言礼之本意,礼失於奢不如俭,丧失於和易不如哀戚。 子曰: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。”(包曰:“诸夏,中国。亡,无也。”) [疏]“子曰: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中国礼义之盛,而夷狄无也。举夷狄,则戎蛮可知。诸夏,中国也。亡,无也。言夷狄虽有君长而无礼义,中国虽偶无君,若周、召共和之年,而礼义不废,故曰:“夷狄之有君,不如诸夏之亡也。”○注“包曰:诸夏,中国”。○正义曰:此及闵元年《左氏传》皆言诸夏。襄四年《左传》:“魏绛云:‘诸夷必叛。’”华夏皆谓中国,而谓之华夏者,夏,大也。言有礼仪之大,有文章之华也。 季氏旅於泰山。子谓冉有曰:“女弗能救与?”(马曰:“旅,祭名也。礼,诸侯祭山川在其封内者。今陪臣祭泰山,非礼也。冉有,弟子冉求,时仕於季氏。救,犹止也。”)对曰:“不能。”子曰:呜呼!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?(包曰:“神不享非礼。林放尚知问礼,泰山之神反不如林放邪?欲诬而祭之。”) [疏]“季氏”至“放乎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讥季氏非礼祭泰山也。“季氏旅於泰山”者,旅,祭名也。礼,诸侯祭山川在其封内者。今陪臣祭泰山,非礼也。“子谓冉有曰:女弗能救与”者,冉有,弟子冉求,时仕於季氏。救,犹止也。夫子见季氏非礼而祭泰山,故以言谓弟子冉有曰:“汝既臣於季氏,知其非礼,即合谏止。女岂不能谏止与?”与,语辞。“对曰:不能”者,言季氏僭滥,已不能谏止也。“子曰:呜呼!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”者,孔子叹其失礼,故曰呜呼。曾之言则也。夫神不享非礼。林放尚知问礼,况泰山之神,岂反不如林放乎?而季氏欲诬罔而祭之也?言泰山之神必不享季氏之祭。若其享之,则是不如林放也。○注“马曰”至“止也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旅,祭名”者,《周礼 太宗伯职》云:“国有大故,明旅上帝及四望。”郑注云:“故,谓凶。旅,陈也,陈其祭事以祈焉,礼不如祀之备也。”故知“旅,祭名”也。云“礼,诸侯祭山川在其封内者“,《王制》云“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”是也。云“今陪臣祭泰山,非礼也”者,陪,重也。诸侯既为天子之臣,故谓诸侯之臣为陪臣。泰山在鲁封内,故鲁得祭之。今季氏亦祭,故云非礼。云“冉有,弟子冉求”者,《史记 弟子传》云:“冉求字子有,少孔子二十九岁。”郑玄曰:“鲁人。” 子曰:“君子无所争。必也射乎!(孔曰:“言於射而後有争。”)揖让而升,下而饮。(王曰:“射於堂,升及下皆揖让而相饮。”)其争也君子。”(马曰:“多饮少,君子之所争。”) [疏]“子曰”至“君子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射礼有君子之风也。“君子无所争”者,言君子之人,谦卑自牧,无所竞争也。“必也射乎”者,君子虽於他事无争,其或有争,必也於射礼乎!言於射而後有争也。“揖让而升,下而饮”者,射礼於堂,将射升堂,及射毕而下,胜饮不胜,其耦皆以礼相揖让也。“其争也君子”者,射者争中正鹄而已,不同小人厉色援臂,故曰“其争也君子”。○注“孔曰:言於射而後有争”。○正义曰:郑注《射义》云:“饮射爵者亦揖让而升降。胜者袒,决遂,执张弓。不胜者袭,说决拾,左手,右加弛弓於其上而升饮。君子耻之,是以射则争中。”是於射而後有争。○注“王曰”至“相饮”。○正义曰:云“射於堂,升及下皆揖让而相饮”者,《仪礼 大射》云:“耦进,上射在左并行,当阶北面揖,及阶揖,升堂揖,皆当其物,北面揖,及物揖。射毕,北面揖,揖如升射。”是射时升降揖让也。《大射》又云:“饮射爵之时,胜者皆袒,决遂,执张弓,不胜者皆袭,说决拾,左手,右加弛弓于其上,遂以执付,揖如始升射。及阶,胜者先升,升堂少右,不胜者进北面坐,取丰上之觯,立,卒觯,坐奠於丰下。兴揖,不胜者先降。”是饮射爵之时揖让升降也。○注“马曰多”至“所争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多饮少”者,,筹也。《乡射记》曰“箭筹八十,长尺有握,握素”是也。多谓胜者,少谓不胜者,胜饮不胜而相揖让,故曰君子之所争也。 子夏问曰:“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为绚兮。’何谓也?”(马曰:“倩,笑貌。盼,动目貌。绚,文貌。此上二句在《卫风 硕人》之二章,其下一句逸也。”)子曰:“绘事後素。”(郑曰:“绘,画文也。凡绘画先布众色,然後以素分布其间,以成其文,喻美女虽有倩盼美质,亦须礼以成之。”)曰:“礼後乎?”(孔曰:“孔子言绘事後素,子夏闻而解,知以素喻礼,故曰礼後乎。”)子曰:“起予者商也!始可与言《诗》已矣。”(包曰:“予,我也。孔子言,子夏能发明我意,可与共言《诗》。”) [疏]“子夏”至“《诗》己矣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成人须礼也。“子夏问曰: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,素以为绚兮,何谓也”者,倩,笑貌;盼,动目貌;绚,文貌。此《卫风 硕人》之篇,闵庄姜美而不见答之诗也。言庄姜既有巧笑、美目、倩盼之容,又能以礼成文绚然。素,喻礼也。子夏读《诗》,至此三句,不达其旨,故问夫子何谓也。“子曰:绘事後素”者,孔子举喻以答子夏也。绘,画文也。凡绘画先布众色,然後以素分布其间,以成其文,喻美女虽有倩盼美质,亦须礼以成之也。“曰:礼後乎”者,此子夏语。子夏闻孔子言绘事後素,即解其旨,知以素喻礼,故曰礼後乎。“子曰:起予者商也!始可与言《诗》已矣”者,起,发也;予,我也;商,子夏名。孔子言,能发明我意者,是子夏也,始可与共言《诗》也。○注“马曰”至“逸也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此上二句在《卫风 硕人》之二章”者,案今《毛诗 硕人》四章,章七句,其二章曰“手如柔荑,肤如凝脂,倾如蝤蛴,齿如瓠犀。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”是也。云“其下一句逸”者,今《毛诗》无此一句,故曰逸,言亡逸也。○注“郑曰”至“成之”。○正义曰:案《考工记》云“画绘之事,杂五色”,下云:“画缋之事,後素功”,是知凡绘画先布众色,然後以素分布其间,以成其文章也。 子曰:“夏礼,吾能言之,不足徵也。殷礼,吾能言之,宋不足徵也。(包曰:“徵,成也。杞、宋,二国名,夏、殷之後。夏、殷之礼,吾能说之,杞、宋之君不足以成也。”)文献不足故也。足,则吾能徵之矣。”(郑曰:“献,犹贤也。我不以礼成之者,以此二国之君文章贤才不足故也。”) [疏]“子曰”至“徵之矣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夏、商之後不能行先王之礼也。“夏礼吾能言之,杞不足徵也。殷礼,吾能言之,宋不足徵也”者,徵,成也。杞、宋二国,言夏、殷之後也。孔子言,夏、殷之礼,吾能说之,但以杞、宋之君ウ弱,不足以成之也。“文献不足故也。足,则吾能徵之矣”者,此又言不足徵之意。献,贤也。孔子言,我不以礼成之者,以此二国之君文章贤才不足故也。○注“包曰”至“成也”。○正义曰:“徵,成”,《释诂》文。云“杞、宋二国名,夏、殷之後”者,《乐记》云:“武王克殷,下车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,封殷之後於宋”是也。 子曰:“自既灌而往者,吾不欲观之矣。”(孔曰:“、之礼,为序昭穆,故毁庙之主及群庙之主皆合食於太祖。灌者,酌郁鬯灌於太祖,以降神也。既灌之後,列尊卑,序昭穆。而鲁逆祀,跻僖公,乱昭穆,故不欲观之矣。”) [疏]“子曰:自既灌而往者,吾不欲观之矣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鲁祭非礼之事。者,五年大祭之名。灌者,将祭,酌郁鬯於太祖,以降神也。既灌之後,列尊卑,序昭穆。而鲁逆祀,跻僖公,乱昭穆,故孔子曰:“祭自既灌己往,吾则不欲观之也。”○注“孔曰”至“观之”。○正义曰:云:“之礼,为序昭穆,故毁庙之主及群庙之主皆合食於太祖”者,郑玄曰:“鲁礼,三年丧毕,而於太祖。明年,春於群庙。自尔之後五年而再殷祭,以远主初始入祧,新死之主又当与先君相接,故礼因是而为大祭,以审序昭穆,故谓之。者,谛也,言使昭穆之次审谛而不乱也。”者,合也。文二年《公羊传》曰“大者何?合祭也。其合祭奈何?毁庙之主陈于太祖,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”是也。云“灌者,酌郁鬯灌於太祖,以降神”者,《郊特牲》云:“周人尚臭,灌用鬯臭,郁合鬯,臭阴达於渊泉,灌以圭璋,用玉气也。既灌,然後迎牲,致阴气也。”郑注云:“灌,谓以圭瓒酌鬯,始献神也。”郁,郁金草,酿为酒,煮郁金草和之,其气芬芳调畅,故曰郁鬯。言未杀牲,先酌郁鬯酒灌地,以求神於太祖庙也。云“既灌之後,列尊卑,序昭穆”者,言既灌地降神之後,始列木主,以尊卑陈列太祖前。太祖东乡,昭南乡,穆北乡。其馀孙从王父,父曰昭,子曰穆。昭取其乡明,穆取其北面尚敬。三年一,五年一,所以异於者,毁庙之主,陈於太祖,与同;未毁庙之主,则各就其庙而祭也。云“而鲁逆祀,跻僖公,乱昭穆,故不欲观之”者,《春秋》“文二年秋八月丁卯,大事于太庙,跻僖公”。《公羊传》曰:“跻者何?升也。何言乎升僖公?讥。何讥尔?逆祀也。”何休云:“升,谓西上礼。昭穆,指父子。近取法《春秋》惠公与庄公当同南面西上,隐、桓与闵、僖亦当同北面西上,继闵者在下。文公缘僖公於闵公为庶兄,置僖公於闵公上,失先後之义,故讥之。”是知当闵在僖上。今升僖先闵,故云逆祀。二公位次之逆,非昭穆乱也。此注云“乱昭穆”,及《鲁语》云“将跻僖公,宗有司曰:‘非昭穆也。’弗忌曰:‘我为宗伯,明者为昭,其次为穆,何常之有?’”如彼所言,又似闵、僖异昭穆者,位次之逆,如昭穆之乱,假昭穆以言之,非谓异昭穆也。若兄弟相代,即异昭穆,设今兄弟四人皆立为君,则祖父之庙即己从毁,知其理必不然,故先儒无作此说。以此逆祀失礼,故孔子不欲观之也。 或问之说。子曰:“不知也。(孔曰:“答以不知者,为鲁讳。”)知其说者之於天下也,其如示诸斯乎!”指其掌。(包曰:“孔子谓或人,言知礼之说者,於天下之事,如指示掌中之物,言其易了。”) [疏]“或问”至“其掌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讳国恶之礼也。“或问之说”者,或人问孔子,祭之礼其说何如?”子曰:不知也”者,孔子答言,不知礼之说。答以不知者,为鲁讳。讳国恶,礼也。若其说之,当云“之礼,序昭穆”。时鲁跻僖公,乱昭穆,说之则彰国之恶,故但言不知也。“知其说者之於天下也,其如示诸斯乎也”者,诸,於也;斯,此也。孔子既答或人以不知礼之说,若不更说,恐或人以为己实不知,无以明其讳国恶,且恐後世以为,祭之礼,圣人不知,而致废绝,更为或人言此也。言我知礼之说者,於天下之事中,其如指示於此掌中之物。言其易了也。“指其掌”者,此句弟子作《论语》时言也。当时孔子举一手伸掌,以一手指之,以示或人,曰:“其如示诸斯乎!”弟子等恐人不知示诸斯谓指示何等物,故著此一句,言是时夫子指其掌也。 祭如在,(孔曰:“言事死如事生。”)祭神如神在。(孔曰:“谓祭百神。”)子曰:“吾不与祭,如不祭。”(包曰:“孔子或出或病而不自亲祭,使摄者为之,不致肃敬於心,与不祭同。”) [疏]“祭如在”至“不祭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孔子重祭礼。“祭如在”者,谓祭宗庙必致其敬,如其亲存。言事死如事生也。“祭神如神在”者,谓祭百神亦如神之存在而致敬也。“子曰:吾不与祭,如不祭”者,孔子言,我若亲行祭事,则必致其恭敬。我或出或病,而不自亲祭,使人摄代己为之,不致肃敬於心,与不祭同。○注“谓祭百神”。○正义曰:百神谓宗庙之外皆是。言百神,举成数。 王孙贾问曰:“与其媚於奥,宁媚於灶,何谓也?”(孔曰:“王孙贾,卫大夫。奥,内也。以喻近臣。灶,以喻执政。贾,执政者,欲使孔子求昵之,微以世俗之言感动之也。”)子曰:“不然。获罪於天,无所祷也。”(孔曰:“天,以喻君。孔子拒之曰:如获罪於天,无所祷於众神。”) [疏]“王孙”至“祷也”。○正义曰:此章言夫子守礼,不求媚於人也。“王孙贾”者,卫执政大夫也。“问曰:与其媚於奥,宁媚於灶,何谓也”者,媚,趣乡也;奥,内也,谓室内西南隅也,以其隐奥,故尊者居之。其处虽尊,而闲静无事,以喻近臣虽尊,不执政柄,无益於人也。灶者,饮食之所由,虽处卑亵,为家之急用,以喻国之执政,位虽卑下,而执赏罚之柄,有益於人也。此二句,世俗之言也。言与其趣於静之处,宁若趣於急用之灶,以喻其求於无事之近臣,宁若求於用权之执政。王孙贾时执国政,举於二句,佯若不达其理,问於孔子曰:“何谓也?”欲使孔子求媚亲昵於己,故微以世俗之言感动之也。“子曰:不然。获罪於天,无所祷也”者,孔子拒贾之辞也。然,如此也。言我则不如世俗之言也。天,以喻君。获,犹得也。我道之行否,由於时君,无求於众臣。如得罪於天,无所祷於众神。 子曰:“周监於二代,郁郁乎文哉!吾从周。”(孔曰:“监,视也。言周文章备於二代,当从之。”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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